第十九章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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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團兒手中的熱茶,道:“永安,你既有心嫁李家人,朕不希望將來你也有如此怨恨。”
我強忍著心中悲痛,低頭回道:“無論將來婚配何人,永安始終是武家人。”
皇姑祖母靜了會兒,才淡淡地道:“是,你和她們不同,你是武家的人。”她說完,便放了茶杯默然而去,我跪地目送她離開後,才發覺身子早已癱軟,沒有了半分力氣。
在今夜之前,我從未如此看著人從生到死。我無法想象那如水墨暈染的太子妃,如何能經歷剮刑的痛苦,被人綁在竹槎之上磨掉皮肉,只剩下淋淋白骨後再杖斃致死,只如此想著,我就已經喘不過氣,手扶著地面屢次想起身,卻沒有半分作用。
那是他的母妃。是我親眼見她的母妃被逼認罪,卻連一句話也不能說。
殿中的宮婢見我如此,想上前扶卻被我一把推開,終於撐起身子站了起來。待回到宮中時,宜平本是笑著迎上來,見我卻瞬間變了臉色,道:“郡主怎麼了?怎麼臉色慘白慘白的?”
我攥緊她的手,汲取著她身上的溫暖,過了很久才緩緩鬆開:“沒什麼,太冷了。”
宜平沒敢多說,扶著我坐到床上。我僅剩了些鎮定,揮手讓她放下幃帳,自己哆嗦著手放了床帳上了床,抱著膝蓋縮成了一團。這裡再沒有外人,只有我一個,可外邊的宮婢還在來回走動,低聲交談著明日早膳。
我緊咬著唇,眼前已一片模糊,卻不敢發出聲音。誰也不能知道,哪怕是宜平,知道只有死路一條。可東宮兩位妃子自大明宮中消失無蹤,又怎麼瞞得住,難道就像太子妃和德妃甘願受死,他們也要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就任由自己親生母親憑空消失?
我將錦被拉起來,裹在身上,就這樣腦中白茫一片,怔忡著坐到了天亮。
宜平在外輕喚時,我才出聲道:“很累,讓我再睡會兒。”聲音沙啞的不成樣子,宜平顯是已聽出什麼,猶豫了一下,道:“郡主可要喚太醫,聽聲音怕是昨夜凍著了。”我也覺得喉嚨生痛,可不想見任何人,只道:“是太累了,睡會兒就好。”
帳外人影走開,我才漸覺得困,迷迷糊糊趴在了床上。大片濃郁的黑暗中,只有太子妃溫和的笑容和平靜的目光,漸漸地,這目光添了幾分暖意,遠處永平郡王站在雪地裡看著我,只靜靜地笑著,張口對我說了句話,我卻半句也聽不清,只急著往前邁了一步,問他在說什麼,他卻搖了搖頭沒再繼續。他越不說我越急,就這樣一步步想走近他,腳底冰涼涼的,像是被雪浸溼了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