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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有一種美,審美學上的美感。”——見《弗洛依
德、榮通訊集》,威廉麥檜(cguire)編——這並不是病態美,他這樣說,不過因
為他最深知精神病人的歷史。別的生老病死,一切人的事也都有這種美,只有最好的藝術品
能比。
丈人的心
這是個法國故事,法國人的小說,即使是非常質樸,以鄉村為背景的,裡面也看得出他
們一種玩世的聰明。這一篇小說講到阿爾卑斯出上的居民,常會遇到山崩、冰雹、迷路、埋
在雪裡,種種危險。一老翁,有一個美麗的女兒,翁擇婿條件太苛刻,大家簡直拿他沒辦
法,有一個青年,遇到機會,救了老翁的命。他想,好了,一定成功了。另一個比較狡猾的
青年,卻定下計策,自己假裝陷入絕境,使老者救他一命,從此這老者看見他就一團高興,
吻他、擁抱他、歡迎他,僅是他的存在就提醒大家,這老人是怎樣的一個英雄。看看那一個
有恩於自己,卻像見了真主似的,很不愉快,於是把女兒配給那狡猾的青年,青年在結婚
前,喝醉了酒,說出真心話,老人知道受騙,把女兒收回了——但這是太惡俗的尾巴。
詩與胡說
夏天的日子一連串燒下去,雪亮,絕細的一根線,燒得要斷了,又給細細的蟬聲連了起
來,“吱呀,吱呀,吱……”
這一個月,因為生病,省掉了許多飯菜、車錢,因此突然覺得富裕起來。雖然生的是毫
無風致的病,肚子疼得哼哼唧唧在席子上滾來滾去,但在夏天,閒在家裡,萬事不能做,單
只寫篇文章關於cezanne的畫,關於看過的書,關於中國人的宗教,到底是風雅的。
我決定這是我的“風雅之月”,所以索性高尚一下,談起詩來了。
周作人翻譯的有一首著名的日本詩:“夏日之夜,有如苦竹,竹細節密,頃刻之間,隨
即天明。”我勸我姑姑看一遍,我姑姑是“輕性智識分子”的典型,她看過之後,搖搖頭說
不懂,隨即又尋思,說:“既然這麼出名,想必總有點什麼東西吧?可是也說不定。一個人
出名到某一個程度,就有權利胡說八道。”
我想起路易士。第一次看見他的詩,是在雜誌的“每月文摘”裡的《散步的魚》,那倒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