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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櫃並不急於促成生意,只是攛掇著:“姐兒長得這麼標緻,爺不多挑幾套?照姐兒的身形,這裡的成衣沒有一套她不能穿的。老例兒過年該買新衣裳,爺的行頭也有。瞧這紫貂,京城裡只有皇帝老爺子能用,百姓穿就是逾越。咱們這兒呢,沒這麼些講究,只要您有錢,您也可以當一把土皇上。”
他也不上綱上線,本來離皇城就遠,難免有他自成一套的民俗,便道:“照這麼說,掌櫃的生意興隆啊。”
掌櫃的嗐一聲,“湊合吧,本大利小,盡瞎操勞了。您沒瞧我門聯寫的,上聯二三四五,下聯六七八九?”
他笑道:“那橫批該是缺衣少食啊,怪可憐的。”
“正是呢!”掌櫃的咧嘴道,“起早貪黑的,就換兩個辛苦錢。”
他招呼定宜,“再挑兩身吧,橫豎來了。”
她搖頭,“路上不好帶,今兒圖個新鮮罷了,等安頓下來再買就是了。”
他也順她的意,掏了張銀票遞給掌櫃的,數額遠超過這身衣裳的價格了,只說:“今兒爺高興,剩下的算打賞,也給您開個利市。”
掌櫃的接過龍頭銀票,一看數目打千兒不迭,“噯,真是……謝爺的賞!您瞧您這麼慷慨人兒,老天也眷顧您,尋了這樣的如花美眷。”開櫃子又饒一對耳墜子,是這地方產的東珠,個頭不大不小,算有市價的東西。做人本就該這樣,佔了小利心懷感激,立世為人,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方走得長遠。
兩個人道了謝辭出來,定宜捻著那耳墜子笑道:“我小時候有耳朵眼兒,現在不成了,只能眼巴巴瞧著。”
“那真成現上轎現扎耳朵眼兒了。”他含笑低頭看她,多看一眼就多一份牽掛。多少年沒這麼心滿意足過了,她完整了,自己也就完整了,真是不可思議的一種感覺。
佯佯踱在來時路上,也不知花了多長時間,回到客棧正是日暮時分。店裡夥計開始上燈,簷下紅紅綠綠一簇接著一簇。今天是年三十,店裡客房沒有一間騰出來,都是做買賣的外鄉客,不能回家過年,老闆每桌送一碗煙筍燜豆腐,算給大夥兒加菜。
進門的時候廳房裡很熱鬧,大夥兒都抱拳道新禧。弘策護著定宜回房,在走廊上遇見了恭候多時的七爺。七爺本來氣不打一處來,抱怨這樣厚此薄彼,還怎麼愉快公平地競爭?遠遠瞧他們來了,想痛快呲達幾句,眼稍一瞥看見小樹,頓時大為驚訝。叼在嘴上的番薯乾兒都掉啦,手停在半空中,指著她“啊”了半天,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