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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縷淡淡的白雲靜靜地漂浮在湛藍的天際,有微風拂過,滿院桂花香撲鼻香。杜夫人斜倚在窗下的榻上,滿目滄桑。猶自記得那年她尚年少,午後無事,領了線兒和雪兒拿了白綢鋪在桂花樹下,玉手執了碧玉竿子對著桂樹枝頭一陣敲打,樹下便飄飄灑灑下起了一陣金黃色的香雨。
金黃的桂花收集起來,或是釀桂花酒,或是做蜜餞,又或是做香料,總之不會浪費一點點。那些日子裡,無論是在白日還是在睡夢裡,每時每刻鼻端總是縈繞著甜甜的桂花香,一如少女時代的她對未來甜美的憧憬,靜謐甜美。
“夫人,該吃藥了。”金珠的聲音突兀地從身後響起來,不但打斷了她的思緒,還嚇了她一跳。她不悅地皺了皺眉,帶著三分無奈,七分痛恨,接過那杯黑黝黝的湯藥一飲而盡。金珠這丫頭來去無聲無息,神出鬼沒的,有時候她半夜裡從噩夢中驚醒過來,總會突然對上金珠那張臉,往往嚇得三魂失了兩魂,想斥責這丫頭,卻往往總是無法斥責得起來。
如今的她,可和從前不一樣了,萬千榮光,到了現在也不過只剩了這個丫頭死心塌地的陪著她,不辭辛勞地為她操勞飯食,打理起居而已。再罵,再打,她又從哪裡去找這樣一個還能信任,又能聽她閒叨幾句的人呢?
她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不高興地道:“這藥越來越難喝了,我總覺著裡頭有股子怪味兒。”
“藥喝多了是這樣的。這次的藥方和從前的稍微不同。”金珠目光沉沉地看了看喝得藥渣子都不剩的碗底,滿意地道:“夫人,太醫說了,這藥再喝上一個月,您的病就能好了。”
杜夫人冷笑:“他一個多月前就說這話了。”還不是不見半點好轉,她的精神照舊越來越差,白日裡尚能安歇一會兒,到了夜裡就是噩夢連連,一場覺從來不會連續睡上一個時辰。醒了睡,睡了醒,旁人睡覺是享受,對於她來說卻是活生生的折磨。
金珠在她身後諷刺地彎起唇角,口氣卻是一如既往的恭敬小心:“要不,再換個太醫?”
杜夫人未知可否,到底心裡存了幾分幻念:“再試試罷。”她自來此處後不久就病了,初始還只是覺得乏力沒精神,後來漸漸的就是茶飯不思,噩夢連連,無法入睡。換了無數的太醫,也不過就是能管上個十天半月的,然後依然如故。這京中,除去御醫外,能請來名醫也就是這些了,再換,又找誰呢?難道又折回去找原來那些?
“您想吃什麼?奴婢去給您做。”金珠擔憂地看著她,“您又瘦了,看看您的手,皮包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