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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哭聲淒涼,眼淚如線滴落,猶如鮫人之淚,晶瑩剔透滾落在地板上,慢慢從金磚的縫隙裡滲透下去,最終只留下了一些微弱的水漬。
少帝的盛怒終於在這哭泣中,稍微熄滅了一些。
他怔了怔,鬆開手,站起來。
傅元青像是要掩飾自己的不堪,側身過去,緊緊抓攏被少帝撕開的衣襟,蜷縮成一團,無聲落淚。
少帝恍惚的看著地上的傅元青。
這是他記憶中,傅元青最狼狽的一刻。
就算是先帝託孤時,那個剛歇下重枷、從浣衣局中被帶來的憔悴的年輕人,亦有一身傲骨,不曾被打垮。可是那個人……此時恭順了脊樑,蜷縮在他的腳下,悲慼之極。
少帝想要安撫他,心頭被劃破的傷還通著。像是一根刺,逼得他必須挺直了身體,才能讓自己受傷的尊嚴將將糊住,讓他無法再有更多憐惜。
他看到剛才盛怒下被自己撕開的大氅。
是當年自己賜給傅元青的貂絨大氅,暖和厚實,可擋三九寒冬。傅元青也似乎很喜愛,穿了許多年,後來就算賞賜再多,這件天青色大氅他也穿得最勤。
“現在已經立夏,你為何穿冬日大氅?”少帝問完這話,才憶起剛才他觸控傅元青的身體,冰涼刺骨的感覺透著面板傳遞過來。
……果然那大荒玉經不修煉了,阿父的體質便急速惡化。
少帝擰緊了眉頭,將傅元青打橫抱起,一腳踹開太廟的大門出去。
魏飛龍在外面,見少帝出來,連忙半跪行禮:“主子!”
少帝掃視一圈,見全是錦衣衛的人,對魏飛龍道:“讓高勤海把朕的輦抬進來,朕坐輦回宮。”
魏飛龍一怔:“可老祖宗剛說不要走漏訊息——”
少帝盛怒再起:“什麼老祖宗?!朕的話都不作數了是嗎?!叫高勤海帶人滾進來!再給朕把端門、午門全部開啟!朕要走天子中道回宮!”
傅元青在他懷中聽到此話,一把抓住了少帝的胳膊,他急道:“陛下,今日之事萬不可——”
“傅元青。”少帝看也不看他,“你再敢多嘴一句,朕就把今日所有在太廟的奴才,還有這群錦衣衛全部賜死。”
傅元青呼吸一窒。
旁邊跪著的魏飛龍忍不住渾身抖了起來。
少帝視線看向他,斥道:“還不快滾去辦差!”
“是!”魏飛龍磕了個頭,踉蹌的爬起來出去了。就死一身的他渾身已出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