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1/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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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外頭,就是直呼皇上名諱麼?”他在一片混沌的暮色裡看著她,“管他叫蘭御?”
月徊搖了搖頭,“有人的地方,我說話不帶稱謂,就您啊您的,用不著叫他的名字。我也知道,這名字不是我能稱呼的,我算哪塊名牌上的人物呢。再說您如今不是叫梁遇麼,蘭御、梁遇……我也怕犯了您的諱呀。”
這麼說來,倒也不是一高興就忘乎所以,她雖然有時候不著調了些,但大事上頭還是懂分寸的。
梁遇忽然覺得煞了性兒,今天的心提了一整天,到這會兒才慢慢落回肚子裡。
為什麼不踏實呢,大抵還是因為皇帝的做法。他是皇帝六歲時就到跟前伺候的,這些年皇帝的所有心事他都知道。可今天卻一拍腦袋擅自離宮,這麼大的決定,既不讓人通傳一聲,也沒有欽點身手好的隨行保護,要不是他察覺得早,到了宮外安危誰來負責?
有些話不說不透,沒有真正掌權的小皇帝,和裝在鐵籠子裡的軟腳蟹沒什麼兩樣,一旦離開籠子,就會成為別人的下酒菜。王朝從來不缺新皇人選,一把匕首,一支暗箭,“嗖”地一下,這些年的辛苦就全白費了。所以皇帝安全與否,不單關乎皇帝的性命,也關乎他的官運權勢。眼下正是司禮監一步步攀升的時候,將來這個衙門能不能拿捏住整個大鄴的命脈,全看這兩三年的作為。
他是為了大局,也為了個人的前程,雖然裡頭岔出些旁枝末節,那些都不重要。自打月徊回來,他還沒有對她疾言厲色過,今天為什麼發這麼大的火,對自己也得有個交代。
他挪後兩步,慢慢坐回圈椅裡,月徊還怔忡著,他平了平心緒道:“哥哥失態,是不是嚇著你了?我只是著急,你這會子和皇上太親近,日後會成為整個後宮的箭靶子。還有太后那裡,有人冒了她的名假傳懿旨,這件事早晚捂不住,到時候她要拿的就是皇帝身邊最親近的人,你怎麼辦?單是口頭上抵賴,撇得清麼?”
月徊心裡雖委屈,可也不好辯駁,垂著腦袋說是,“我欠考慮了,一味只知道有人陪著玩兒就瞎高興,沒有好好思前想後。是我不該,往後我再也不敢了,請哥哥息怒。”
她嘴上是這麼說,可聲調裡透著委屈,受到的這份驚嚇,靠他三言兩語的安慰是不成事的。
梁遇在椅子裡坐不安穩,又站了起來。昨兒她還哥哥長哥哥短,替他擦髮梳頭,今天為了這樁小事被他責怪了一通,頓時耷拉著腦袋,像是精氣神都散了。他忽然開始擔憂,萬一嚇得她往後不敢說話辦事,萬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