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3/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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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督主金貴,他也不敢輕描淡寫,只道:“得看扎得多深,按常理來說,肩胛上沒有要緊的內臟,應當不會危及性命的……只是要受些苦。您想,手上紮了刺都疼呢,何況木頭生釘進皮肉裡。先得把木樁子拔出來,再用剪子在肉裡翻找,看看有沒有碎屑。這種東西留下就是病灶,鬧得不好將來要發作的,陰天時候犯疼了,或者在皮下潰爛,頂到肉皮兒上來……”
他越說月徊越揪心,忙擺手道:“好了好了,我明白了,就是多少總有些風險。”
高漸聲點了點頭,“您瞧瞧去吧,興許督主就要您陪著呢。”
月徊這時候一腦門子官司,心裡雖著急,但更害怕見他,便撫撫前額道:“我怕血,還是在外頭等訊息吧。”
海滄船相較福船,船身要小一些,艙樓建得不那麼高,但廊前也有抱柱。月徊倚著抱柱看人員往來,那錯綜的腳步,讓人悚然。
接下來該怎麼辦呢,就這麼一個哥哥,往後該怎麼處?她灰心得站也站不住,蹲在廊廡底下,垂著腦袋撥弄甲板上的一粒細沙。自己如今也像這細沙似的,不知該何去何從,落到哪兒是哪兒吧。早前對哥哥的覬覦變成了報應,原來她的好色壓根兒只是饞臉,不饞身子。
嘴唇上現在還殘留著那種觸感,她抬起手使勁擦了擦,可惜他的氣息揮之不去,像個噩夢似的縈繞在腦子裡。她忽然覺得心酸,本來說沒了爹媽還有哥哥的,誰知哥哥變成了這樣……現在是身在海心裡,連逃都逃不掉。不能迴避就得繼續面對,可怎麼面對法兒……她的眼淚落在甲板上,一滴接著一滴,氤氳成一片小水窪。
終於裡頭治完了,隨行的太醫把那根木樁子取出來,還送來讓她過目,說:“姑娘瞧瞧吧,廠公遭了大罪了,取木屑的時候手巾都咬出血來,也沒吱一聲兒。”那語氣,彷彿她是產房外頭等著看孩子的丈夫。
月徊心頭哆嗦,匆匆瞥了一眼,那木樁子一頭尖尖的,半截蘸著血,看樣子肩胛幾乎都要刺穿了。
秦九安在邊上連聲安慰:“姑娘別怕,老祖宗現在沒事兒了,只是失血過多,將養兩日就會好起來的。我這就吩咐下去,讓伙房給他老人家煮豬肝湯,姑娘這兩天費點兒心,仔細留意老祖宗吧。”
為什麼要她費心呢?他們這些人平時祖宗長祖宗短的,到了這個時候卻都不願意貼身伺候了?
她支吾了下,“他是受了外傷啊,我不知道該怎麼伺候……”
秦九安說沒事兒,“就是喂喂湯藥什麼的,和伺候生病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