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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始和一些落拓的男孩子混跡於這個城市的黑暗的底層,揮霍著自己的青春和生命。在酒吧如同地震的搖滾樂聲中,我再也想不起以前彈著吉他唱給嵐曉聽的歌了。
記憶像是倒在掌心的水,無論你攤開還是握緊,水總會從指縫中,一點一滴,流淌乾淨。
我不知道我的將來紮根在什麼地方,或者,我根本就沒有將來。我和那幾個朋友計劃著去西安念一所民辦大學,很可笑的是我們居然連報名費都不夠。
如果我問我媽媽要的話,毫無疑問,我拿到的錢足以讓我把那個大學的文憑“買”下來,可是我不想再見我媽媽,從她離開我爸開始。同樣我也不想再見我爸爸,從他離開我媽開始。
於是我們幾個人就在這個城市的喧囂中孤獨地站立著,沒有目的,沒有方向。就像那些很矯情的人說的那樣,我們是寄居在暗地中的病孩子,面孔幽藍,眼神嶙峋。
可是我們不憤世嫉俗,不張揚頑劣,我們只是沉默,大段大段時間地沉默,躺在車站外的平臺上,聽列車開過,看頭頂昏黃炎熱的天空,看飛鳥疾疾飛馳而去,有些飛鳥會突然中槍,然後筆直墜落。
我的記憶開始模糊,因為我無法再想起自己穿著乾淨的白襯衣和嵐曉站在樹陰下面的情形,想不起自己曾經清澈乾淨的笑聲,想不起嵐曉第一次在我生日那天送我一本廣告畫冊時我臉紅的樣子,想不起我們逃課出去,看一場電影,或者找個浸滿陽光的草坪睡覺。
想不起我的十七歲,想不起鳳凰花第一次盛開的那個夏天。
2000年9月 嵐曉 我每天都在數著你的笑,可是你連笑的時候,都好寂寞。他們說你的笑容,又漂亮又落拓。
我和齊銘熟識得很快,並且當我坐在他的腳踏車後面尖叫的時候,沒有老師告訴我們關於夏天未成熟的果實的傳說。原因是在這個學校裡,如果你成績夠好,那麼那些學生守則對你來說約等於零。
我是學校的第一名,齊銘是第七名。齊銘說我像個在學校橫行霸道的土財主。
我開始養成逃課的習慣也是齊銘調教得好,而且在我發現即使逃課我還是第一名之後,我就開始逃得心安理得樂此不疲,毫無思想負擔。
齊銘在第一次帶我逃課的時候對我語重心長如同培養一個間諜:
第一,你見著老師不要慌。
我慌個屁。
第二,你翻鐵門的時候不要亂叫。
我叫個屁。
第三,你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