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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有四個字:趨利避害。這是人之常情。 故,“利之所在,民歸之;名之所彰,士死之”。人們的追求,說到底無非名利二字。大家都說魯國的陽虎犯上作亂不對。但只要利益足夠大,請問普天之下的大小臣僚,又有誰不是陽虎?[16]
人性,豈非本惡?
所以,沒有人不謀利,也沒有人不算計。
比如伯樂,是備受推崇的。他教人相馬時,如果討厭那學生,就教他相千里馬;如果喜歡那學生,就教他相普通馬。你以為伯樂高風亮節呀?錯!實際情況是,千里馬百年不遇,好處來得慢;普通馬天天都賣,佣金來得快。伯樂這樣教學生,難道沒有算計過?[17]
君臣關係,也如此。
韓非說,君與臣,原本是沒有什麼關係的。他們能夠合作,是因為君主需要臣子的智力,臣子貪圖君主的封賞,這才苟且在一起。但無論是君還是臣,都得記住:有害於自己而有利於國家的事,臣不會做;有害於國家而有利於臣下的事,君也不會做。君臣關係,只有各自算好自己的賬,才能建立,也才能鞏固。[18]
因此韓非說——
<blockquote>
君以計畜臣,臣以計事君。君臣之交,計也。[19]
</blockquote>
這真是驚世駭俗,卻也振聾發聵。
沒錯,韓非是把話說得太絕,因此難免片面。實際上社會並沒他說的那麼黑暗,人心也沒他說的那麼險惡。在他自己的著作中,也不是一個好人都沒有。然而他的觀點,卻未嘗沒有一種片面的深刻。
那麼,韓非的深刻之處在哪裡?
——人是靠不住的,靠得住的是制度。
表面上看,這並無新奇之處。事實上儒墨兩家同樣重視制度。儒家尊禮,墨子尚同,就是制度。但儒墨兩家的制度,是以仁愛或兼愛為前提的。所以,他們更看重道德。他們的制度,也只有正人君子才能實行。
韓非卻完全不同。
在韓非看來,既然人性本惡,那麼,你就不能指望他變善,更不能指望他行善。唯一能做的,是用制度來防範人們作惡。韓非說——
<blockquote>
恃人之為吾善也,境內不什數;用人不得為非,一國可使齊。[20]
</blockquote>
意思很清楚:自覺自律的真君子,一國之內找不到十個。著眼於沒人膽敢犯法,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