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局及酒及色及一萬里路山河及二十年來文章 (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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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是春色,有時是菜色,有時是妖精,有時是妖怪。艾老哥哥偉大,他的眼裡全是春色,全是妖精,尤其是十道小菜之後,五個“小二”之後。艾老哥哥眼裡一點桃花,臉上一團淳厚,讓我想起四十幾歲寫熱烈情詩《郵吻》的劉大白。
如果艾丹是棵植物,飯局是土,酒是水,色是肥料,艾丹的文章就好像是長出來的花花草草。從新疆到舊金山,到紐約,一萬里地山河。從小混混到憤青,到中年理想主義者,二十年來家國。都落到一本叫《艾丹作文》的文集裡。厚積薄發,不鮮豔,但是茁壯。唯一的遺憾是,花草太疏朗。尤其是當我想到,那麼多養花的土,那麼多澆花的水,那麼多催花的肥料。
文字說到底,是陰性的。我是寫文字的,不是做文學批評的。從直覺上講,艾丹文字最打動我的地方是軟弱和無助。那是一種男人發自內心的軟弱,那是一種不渴求外力幫助的無助。世界太強大了,女人太囂張了,其他男人太出色了,艾哥哥獨守他的軟弱和無助。男人不是一種動物,男人是很多種動物。艾哥哥是個善良而無助的小動物,儘管這個小動物也吃肥肉也喝烈酒。月圓的時候,這個小動物會伸出觸角,四處張望,摸摸旁邊姑娘的手。
做設計的孔易提議,艾丹、石濤、我和他一起開家公司,替富人做全面設計(包括家徽族譜),提高這些土流氓的檔次,把他們在有生之年提升為貴族。公司名字都起好了,叫“石孔艾張”(張是我的本姓),合夥人制,彷彿一個律師行,又有東洋韻味,好像睪丸太郎。和艾丹合計了一下,決定還是算了。原因有二,第一是“石孔艾張”這個名字聽上去比較下流,第二是怕我和艾丹在三個月內就把這家公司辦成文學社,種出很多花花草草。
2002/6/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