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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平安大道是筷子的另一支,它們南北夾擊,合夥架起了故宮這道大菜,秀色可餐的後海則是平安大道外側的湯湯水水,等待人們的拂袖而來,或者拂袖而去。”
這些文字的主旨簡潔:快來北京,這裡,錢多,人傻,還臭牛逼。文字感覺敏銳凌厲,北京泡吧磕藥的那些腕兒無法企及,他們這輩子都別想,他們已經被北京廢了。
北漂文青胡赳赳的雜文裡,另一大類是反映一個北漂對江東以及還在江東的那個奪去他貞操的姑娘的記憶:
“一九八九年的夏天,我在電視上看到了許多鏡頭,對於小鎮的我來說,那是一場遙遠的鬧劇。而我,端著一個破了缺口的粗瓷大碗,在說不清是衰敗還是興旺的堂屋裡,邊吃飯邊看一臺19英寸的黑白電視機。幾隻母雞在我的腳邊端詳著,後來它們十分不幸地在吃我餵給它們的白色塑膠泡沫後腹脹而死。堂屋裡還有幾個堂弟堂妹,他們圍著門軸繞來繞去,門上的木雕可以看出有一隻斷嘴的鳥、麒麟的前半身和一頭完整的大象,跟門板一樣在堂弟堂妹的轉動下搖搖欲墜。這是他們的遊戲,他們喧鬧的時候整個午間顯得極為寧靜,如果他們的笑聲蓋過了電視機發出的聲音,堂屋外的閣樓上的白色鴿子就會撲愣著翅膀越過天井上空,一直到晚霞映紅我臉蛋時才會回來。”
“這個時候,她,我的第一個女朋友,眼睛會盯著遠方,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什麼。而我則對遠方置之不顧,我只知道熱烈地看著她,從側面看她的睫毛,看她嘴唇邊細密的汗毛,我調動我嗓子間公鴨的力量,翻唱崔健的《一無所有》,這首慘遭語文老師批判的歌,惹來了她的笑,那笑聲像是從她的胸膛伸出的一隻搖著銀鈴的手。”
這些北京本地長不出來的文字,帶著原始的力量和意象,豐富我們的漢語。
第二次見他,我在燕莎的薩拉伯爾請他吃韓國燒烤,看見比我還單薄的人,我多點了一份火鍋面。“多吃。總要胖些,要不然如何支撐文字?”“我有個非法同居的女友,按食譜飼養我。我還有個老媽,最近趕來照顧我。”
胡赳赳的一個老領導教給他人生的道理:“你在這裡幹編輯,月刊的稿子半個月就編好了,剩下時間寫點小說,當個作家。”我也要和他說,多寫,佔有話語權,成為顏峻,許知遠和謝有順。
我抬起頭,我看見,遠遠的,胡赳赳的文字江山,半個太陽爬上來。
2004/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