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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枝頭上,飛舞著許多蝴蝶,它們肥厚的身體,透明的翅膀,發出急遠而不舒適的唧唧聲——這些蝴蝶叫做“夜蝶”或“鴿尾蝶”。
我帶著休假日的歡欣,在花叢裡走來走去,聞著清香的傘形花,或者用手指小心地掰開蓓蕾,研究它的內部,觀察那神秘的、灰白色的底部,脈絡和花蕊的排列,輕毛的花絲和水晶體的導管。我又觀察早晨多雲的天空,空中浮泛著特別混亂的、帶狀的蒸氣和羊毛般的塊狀雲彩。我想,今天又會下一次雷雨。我打算下午去釣魚,起勁地翻開路旁的幾個凝灰石,希望能找到蚯蚓,可是隻有一些灰色而乾燥,生長在牆裡的百足蟲,忙亂地爬向各處。
我尋思著應當做什麼事情,可是我不能馬上想出來。一年以前,在我最後一個暑假時,我還像個小孩子。那時我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用榛木的弓來射東西,放風箏,用火藥炸田間的老鼠洞,這些事情現在對我已失去魔力,彷彿我精神的一部分已疲憊了,不能反應過去所愛好的,而且能給我快樂的那種情調。
我很驚異,而且感到一種寧靜的痛苦。我走到小時候喜歡遊玩的地方去瞧瞧。那小小的花園,那飾著花卉的露臺,和那潮溼陰暗的院落,院落裡的石路上長著綠色的青苔,都顯現在我的眼前,它們的樣子已經和以前不同了,甚至連那些花木也已失去了它們先前的無限魔力。花園的角落裡有個舊水桶,桶上還有導水管,彷彿很無聊地站著。以前我曾費了半天的工夫把桶裡的水放出來,裝上一個木裝的磨輪,在路上築起水堤,開掘運河,並弄成一股巨大的水流,因此給我父親惹出了許多麻煩。這個壞水桶過去是我最寵愛的和消遣時間的東西,現在看見它,有一種童年時歡樂的餘味從我心裡迸發出來,可是也含著一種愁悶的意味,這個水桶再也不是泉水、水流和尼加拉瀑布了。
我沉思著爬過籬笆,一朵藍色喇叭花掠過了我的面孔,我把它摘下來,銜在口裡。我決定散步,到山上去,由山上眺望家鄉的城。散步也是相當有趣的娛樂,我以前卻沒有想到。小孩子是不散步的,他情願到森林裡去裝扮強盜,裝扮騎士或印第安人;到河旁去裝扮船伕、漁夫,或做水車的工人;或者在草地上跑著捉蝴蝶或蜥蜴。所以在我看來,我的散步,好像一個成年人,不甚知道他應當做些什麼事情時所做的散步,顯得一本正經而又有些無聊。
藍色的喇叭花不久就枯萎了,被我扔掉。我咬著一枝折來的樹枝,它的味道很苦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