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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孝道、婦道、人道死死地壓著她。她和秦瑤一般從小裹腳,在嬤嬤們的看管下成為了一件貞潔的藝術品,連外男都沒見過,一旦跨出二門就要坐轎,是養得金尊玉貴的小姐。
她的這份“不經人事”成就了她的好名聲,以至於婆家格外看好,願意為她的名聲給雙倍彩禮。
她也曾渴望嫁一位如意的夫君,畢竟嫁人是她唯一一條離開大院的出路,直到她偶然聽到自己未來的夫君性情不定,她才明白一切都是泡影。
於是,她完成了一場在當時來說要遭天譴的不孝之事,她離經叛道,在成婚前幾個月想方設法將家裡的長工帶入閨房。
她並不喜歡他,只是想為自己做一次主,成為身子的主人,選擇了一種慘烈的、幾乎自毀的方式來報復一切,然而卻不知道真正的敵人是誰。她只是受夠了這一切,想要衝出去。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最後她所有瘋狂的努力反抗都變成了泥石流下的亡魂,但在死之前她還是護住了肚子。
本就是一個孩子的她,在最後關頭想的是想要保護另外一個更小的孩子。
這一切都讓鍾言看明白了,也有了一種塵埃落定的真實。
周圍還處於鮮紅的血霧當中,鍾言就在鬼煞裡和孃親團聚了,他還有很多話要說,從小到大那麼多事都要講,然而孃親只是笑著看看他,摸他凌亂的頭髮。似乎她什麼都知道,發生過什麼她完全能明白,孩兒長大了,為娘心裡高興。
不知不覺間,孃親消失了。
鍾言坐在地上只抱著一團空氣:“娘呢?我娘呢?”
“她已經回去了,你不能讓她在外頭太久,這個鬼是為你保命用的。”餘骨說。
不能在外頭太久?那就是以後還能叫娘出來?鍾言一下坐倒,他再看看雙手雙腳,原來回到小時候只是幻覺,他還是長大的樣子。
只是面前這三個,好像不是幻覺。
鍾言看得有點頭暈:“你……你們……”
清遊,秦翎,飛練,同一個人的不同時期,鍾言今天可算是全見到了。記憶恢復後這個人等於見證了自己的整個成長,從小孩兒到少年,從少年到長大。
清遊還是那身黑色僧袍,只不過手裡沒有了佛珠和九環法杖,他的眼神充滿了對世間的憐憫,表情永遠那麼平靜。秦翎還是那身青玉色的長衫,手裡捏著自己縫製的粗糙香囊,他終於不再是病態的神色了,反而舒心地微笑著。而飛練看上去都快哭了,滾了一身的泥巴,一直在努力地憋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