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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門上的窄窗半開著,走廊裡的燈光慘白,洩進幾絲吝嗇的光,照亮了床前人的側顏。
這人臉色極差,嘴唇毫無血色,一張蒼白的臉上無悲無喜,一雙灰色眼睛仿若無機質的玻璃,毫無感情地望著言陽。
言陽神情恍惚,現在就算是猛虎血口在側他也不想反抗。
還掙扎什麼呢?
死了最好。
“你不能死。”
那人開口了,嗓音像是宿醉過後的沙啞。
“你甘心嗎?司博還沒付出代價。”
甘心嗎?言陽咬住後槽牙,想起那些鮮血塗就的絕望與死寂,刻骨的恨意瞬間就灼紅了他的眼眶。
可他什麼都做不了,馬上就要連記憶裡的父母都留不住了,當他連自己都忘記的時候,活下去的意義又是什麼?
“只有活著事情才會有轉機,如果死掉,所有事情就都到此為止了。”
這人好像能讀懂言陽的內心,言陽一言不發,他卻在和言陽的思想進行對話。
唇齒張張合合,眼底卻半點情緒也沒有,言陽想起了迄今為止數量稀少的仿生AI,這人給他感覺和那些精緻機器很像。
言陽費力開口,“你…是誰?”
“我沒有名字,”那人口吻淡漠,“但我是你可以信任的人。”
言陽沉默地看著他,半晌,緩慢地移開視線,盯著灰撲撲的天花板,再次開口時只是敷衍的應和,“是嗎?那我信任你的理由是什麼?”
“轉機。”那人言簡意賅。
這個詞對現在的他誘惑力太大了,言陽眨了下眼,剛要開口。
走廊裡卻傳來腳步聲,硬底皮鞋敲擊地面的聲音。
那人也聽到了,他俯身,附在言陽耳邊快速說了一句話。
下一秒,房間的鐵門被開啟了,走進來兩個男人,就是剛剛身著黑色漆皮風衣的兩人。
兩人走上前,一把抓住這個一直在床邊說話的人,向牆邊拖去。
言陽想要阻止,腦內一陣劇痛卻迅猛地襲了上來,短暫的甦醒之後他的意識再次開始模糊。
他強撐著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耳邊彷彿還在迴盪那人附在耳邊的聲音,那嗓音像是被砂礫狠狠磨傷過,但吐字卻格外清晰。
附在耳邊的,是一句告誡,也是所謂的“轉機”——
“你不要說話。”
那人被摁在牆上,清瘦的身體沒有多少肉包裹骨頭,言陽甚至能聽到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