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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說彌補的機會, 琳琅現下,連好好說說話的機會,都不肯給他……
……深重的愧疚, 像沉重的鎖鏈,時時束縛著他。悔恨蝕心, 他想向琳琅懺悔所有, 可琳琅, 自在龍舟那夜,得到他終生不傷害顏昀和阿慕的承諾後, 就一直在有意迴避他……
……她不提說當年十六七歲的少女顧琳琅,因愛人離開, 隻身遭受了怎樣的苦難,也不與他提說,晉帝對長樂公夫人的種種欺凌和侮辱, 晉帝給長樂公夫人,帶來了怎樣的痛苦和折磨……
……她不僅不提說這些, 甚至也沒有拿這些事,來譴責過他一句半字。在從他這裡,得到了永不傷害顏昀和阿慕的承諾後, 她就像對他無話可說了, 沒有半個字, 要對他說了……
……這樣的無視和沉默, 似比怒恨的譴責, 比真刀真劍的傷害,更叫人心揪地難受。他不是置身在狂風怒浪中,還可拼力掙扎,他像被迫沉淪在死水沼澤裡, 動彈不得,只能極清醒地,看著自己,一分分地沉進無光的黑暗裡,骨血隨之冰冷,呼吸隨之斷絕,最終獨自溺死在無人的水底……
“……琳琅”,穆驍忍不住打破這死寂,輕喚她一聲,欲說些什麼時,見方才沉默許久的琳琅,不待他言,已微抬眸看他,先開口問道:“他人呢?”
這個“他”,自是指顏昀了,穆驍心中幽苦酸澀,而嗓音,依然溫和,“他還在香雪居,朕只是怕他再生事,命人將他看控著而已。朕沒有殺他,朕答應你的事,會做到的。”
於榻上抱膝靜坐著的女子,聽後眸光微垂。穆驍見琳琅又不看他了,忙緊著道:“你現在,還是多住在宮裡吧,顏昀……顏昀他既對你有了那樣的心思,離他太近,很是危險……”
她對他這一句,沒有明顯的表示,只是將頭垂得更低,輕輕地道:“陛下請回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無波無瀾的一聲“陛下”,像是在稱呼一個陌生人,與她沒有任何糾葛,無愛亦無恨。穆驍想順著琳琅,抬腳離開,可右足在邁了半步後,怎麼也邁不動了。是對自己昔日所為的深重悔恨,如高山河流,絆著他無法離去,是極力想要彌補的奔湧心緒,緊緊牽著他離去的步伐。
“琳琅……”他再一聲輕喚,離去的腳步,轉走至她身前。心中悔恨,如狂潮湧上,他難再自抑,在她榻前半蹲下|身,仰看著她道,“我……我過去因為心念不夠堅定,誤以為你那時,真的負了我,真的要殺我,心中怨恨積了多年,由此,做下了許多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