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南生變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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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嶠所說的,也是皇帝真正擔憂的。
嶺南王和其隨侍一個不落,才下花車,就通通被神策軍“請”入大理寺天牢中。
這時他才終於知道,為何御街上的兵士,不似普通的宮廷儀仗兵,身上隱隱帶著一股見過血腥的鋒利。
他臉色變了又變,屈辱、惱怒、不解紛紛湧上心頭,腰間彎刀還在,可眼前披甲執銳的禁軍已將他層層圍起,再做掙扎,更是定實了罪名。
長安城裡開始戒嚴,隨處可見巡邏的禁軍,城門只開了一間,無令不可隨意出入。
與此同時,嶺南王心懷不滿,遣刺客行刺皇帝,並暗中行巫蠱之術的傳言不脛而走,鬧得京中人心惶惶。
藩王一直是元令帝的心頭大患,巫蠱,更是令人談之色變。
經歷過元令十年的人不會不知;如今京中看似未染鮮血,實則人人自危。
這些年與嶺南王有過聯絡的朝臣,無一不是夾緊了尾巴,生怕不小心牽連到自己。
皇帝在上苑的出面,倒是壓下了有關龍體安危的諸多猜測。
太醫們自然不會閒著。
皇宮之內,沈嶠跟在蘇太醫身後,來到一處看似尋常的宮殿。
殿內殿外來往的侍從,腳步輕靈,來去無聲,顯然是有功夫在身。
她飛快地掃了一眼,立刻在被察覺之前收回目光。
沒想到再次見到嶺南王世子,他的生死早就不是宮中的頭等大事,甚至成了燙手山芋,眾太醫無人願意接下這個麻煩。
萬一會錯了皇帝的意,烏紗帽不保只是小事,被有心人扣個私通藩王的帽子,恐怕九族的性命都要搭進去。
張醫令與潘院判守在陛下身邊,剩下的太醫推來推去,一致推給了資歷最淺的蘇太醫。
蘇太醫不好拒絕,沈嶠卻想看看自己的病人恢復得如何,兩人才一同入宮。
斂步走入大殿內,沈嶠頓時發覺,背後緊緊貼著好幾道冰冷的目光,監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穿過幾道屏風,窗前擺著兩張矮塌,一人聽見腳步聲走近,掙扎著坐了起來;另一人卻始終躺著,打遠處看,四肢竟像是屍體那般僵硬,只有轉動的眼珠,才有一絲絲生氣。
不需多想,沈嶠一瞬間就明白了,這位就是來京求醫的長公子吧。
她沒忍住多觀察了一會,越看越是驚訝,這才終於知曉這個難倒了當世眾多名醫的病案,到底是何種病症。
漸凍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