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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著蕭行的眼睛像黑曜石,明亮,堅硬,直白,裝滿了濃濃的野心。
他瘦,但不黑,面板很白,睫毛濃密,長相很好。但或許是把自己和那些頑劣的有錢孩子視作一樣,蕭行的眼神並不柔和,有些牴觸。
就在那天晚上,被打了一頓的蕭行發起高燒。
他燒起來總是翻身,還小聲地叫“爸爸媽媽”,姚冬醒來抱著膝蓋在下鋪坐了一會兒才敢上去,看到了一個病人。他穿一件黑色的舊
T恤,短睡褲,弓著腰面向牆壁,後背的兩片肩胛骨高高凸起,像來不及展翅飛翔就被按下的翅膀,沉默又不甘。
姚冬沒有藥,但是他有吃的。他爬下床,從自己的櫃子裡拿出最愛喝的豆奶,還有可樂、巧克力派、蛋奶酥,以及阿姐親手做的乳酪幹,然後一股腦兒地抱上了蕭行的床。蕭行醒來不說話,躺在枕頭上看著他,眼睛充滿敵意。
直到姚冬把捨不得喝的豆奶餵給他,他才慢慢地往下嚥,肚子裡咕嘰咕嘰地叫著,顯然沒吃晚飯。
喂完豆奶,姚冬再把零食掰碎餵給他。蕭行一直很沉默,但給他什麼他就吃,像嚼石頭一樣生硬地往下嚥,還因為吃得太快不小心咬了一口姚冬的手指。但姚冬沒怪他,反而高興,因為他在家裡的牧場裡餵過牛馬羊,再嚴重的傷只要還能吃就能活。
那個晚上宿舍裡只有他們兩個沒睡,一個狼吞虎嚥,一個默默投餵,蕭行時不時看他一眼,眼睛在黑暗處也明亮,唯獨吃到乳酪乾的時候皺起眉頭,明顯是不愛吃。
姚冬看他不吃,很生氣,拿起來自己吃了,故意饞他。阿姐做的奶幹是美味,沒有人會不喜歡。
但蕭行明顯沒被饞到,後來過了好久他才說,那個太羶了。
後半夜,姚冬笨手笨腳地餵了蕭行好多,最後懶得下床,直接趴在上鋪撅著小屁股睡著了。第二天蕭行退了燒,仍舊冷著臉訓練,不和別人說話,然後不停地捱打,再一次又一次地遊過所有人。
他從來不和姚冬接觸,彷彿那個夜晚什麼都沒發生過。直到結營儀式那天,別的孩子都被爸媽開車接走,姚冬揹著名牌運動包站在游泳中心的門口,不知道該不該回借住家庭。
蕭行用一個黑色塑膠袋拎著他所有的行李,剛好從面前走過去。
“蕭行……”姚冬叫住他,只要不回借住家庭,去哪都好。
他以為蕭行會直接走過去,畢竟他那樣不近人情,但硬石頭一樣的男孩兒停下來,將他打量一番:你也沒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