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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發誓,看到他的第一眼,我所有的不快和怨恨都被他看著我的眼神融化了。謝天謝地,他沒有不認出我。他好像一點也不感到意外,只是微笑著,用略略提高的聲調說:“你來了?”那一刻,我的眼角有些泛潮,但我不想讓他發覺。於是很用力的笑著走過去,說:“是。你沒有認不出我?難道我沒有變得,更漂亮?”我努力開著蹩腳的玩笑,情不自禁走上前替他接過他手中褪色的小豬飯盒。他沒有阻止我。而是默默跟在我身後,卻不上來和我並排走。
我故意走得慢些,他好像走得更慢了。
我忽然又恨起來。我對他的想念,他其實一直就心知肚明嗎?還是他真的只把我的到來,當作一次普通的朋友的造訪,因此,不值得大驚失色,不值得興師動眾?
這些小氣兮兮的想法,我自己也知道很沒有道理,可是,它們就像雪花一般在我的頭腦裡上下翻飛,讓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們走著的路,是他們學校最主要的一條通道,道路兩旁栽著的梧桐樹,現在都掉了葉子,一切都是那麼灰撲撲,讓人打不起精神。我們的身邊,也不時有拿著飯盒的學生經過,有的人甚至會大聲跟他打招呼,開玩笑地叫他:“嘿!路導!”
看來,他在這所學校裡,也是一個小小的名人呢。
“路導?”我輕聲地、幾乎是無意地重複著這兩個字。
他笑了,居然有些靦腆:“現在這個學校,也有個話劇社。我剛導的一個話劇,反響還不錯。”是嗎?也有一個話劇社?看來他的記性並不差,也許這隻能說明,他想起我的時間,太少太少了。“大學生活一定很有意思吧。”我看著腳尖說,“你還和以前一樣忙碌,一樣受歡迎。”他卻沒有接腔。
“下雪了。”他忽然說,“你冷嗎,米砂?”
我萬萬沒有想到,這半年裡我們的分別,並沒有使這重逢的場面顯得更加難得和感動。至少,我在路理的臉上,沒有看到這種狂喜。又或許,是我太拘謹了?
我下意識地點點頭。很奇怪,已經是春天,天空居然又毫無徵兆地飄起了細雪。我只穿著一件細羊毛的薄大衣,開始感到一陣刺骨的寒冷。
他伸出手,輕輕地把我衣服上連著的帽子拉上來,覆住我的頭頂。我們又一次靠得很近,他仍然那麼懂得照顧我,連拉帽子的動作都那麼輕,末了還輕輕撣掉了我額前的劉海上的雪粒。我有些羞澀地張望了一下左右,幸好並無人注意我們。我這才想起來,這是在大學裡。我們並不需要害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