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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慘……”
“你的夢想是什麼?”
月光從雲層後柔柔地融化開來,散落在他冰涼的肩頭上。春日裡的庭院,芬芳的櫻花香與令人作嘔的紫藤花香水乳交融,就好像是一場永不散場的美夢。
無慘望著那個只能在妻子攙扶下艱難起身的青年。
他忍耐著坐起的痛苦,說出口的話卻四平八穩,一點都不像是一個氣息奄奄的病人。
無慘沒有接話。
“這千年來……你究竟……”
“經歷著什麼樣的夢境……”
產屋敷耀哉結著白翳的眼睛,從滑落的繃帶中看向無慘。他原本秀麗的面容都已經被腫脹紫紅的瘢痕所覆蓋,不成人形。
可是他問的話,就好像在無慘的心中鑿開了一條縫,輕盈的溪水唱著喧囂的歌兒,就這樣生機勃勃地倒灌進他蒙塵千年的心。
生機勃勃?
那是他最厭惡的東西。
——
那時候她還不叫步夢,更不叫什麼櫻庭步夢。
只不過是一個從海邊窮苦漁民家被人買來的女孩。
春日的庭院裡灑下一連串的雪櫻,蒼老的侍從像是一片秋風中的樹葉,顫顫巍巍地跪在他的身旁,等待這位已經快要被家主拋棄的長子,挑選今後服侍他的人。
誕下這位自小體弱多病少爺的持明院夫人,身子骨也是一樣的差勁。在少爺還不到三歲的時候,便香消玉殞,徒留這一個偌大的別院,以及一個同樣快要死去的孩子。
這便是產屋敷家主的長子,產屋敷無慘。
原本家主也曾經對這個母族身份頗高的孩子,懷抱過要立為少主的希望的,可自打他出生的那一刻,這個想法便化為了海中浮沫,消散而去。
這是一個註定活不長的孩子。
可偏生他的母族勢力又大,現在背靠源氏,是產屋敷這樣的小家族萬萬開罪不起的。這也就導致即使這宅邸裡的所有人,都知道這位少爺即將不久於人世,但是還要盡心盡力地服侍他的原因。
沒人開罪得起那位持明院夫人的兄長。
產屋敷無慘看著那群同樣跪在地上的孩子們,相仿的年紀,他跪坐在光潔乾淨的廊橋上,而他們就只能跪在草砬叢生的庭院裡,這是他與生俱來的權力,也是他不幸命運的開端。
“把頭抬起來。”
產屋敷無慘命令道。
這是一個試煉。那位跪在一側的老奴心裡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