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期 陷淖沾泥 13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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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陰乍陽出現的欠缺,加以嘲弄譏笑;她那一陣驕傲裡可怕的情況又譴責她,使她恢復了以前那種沒精打采。不說不笑的狀態。
第二天早晨,已經不是禮拜日,而是禮拜一了;頂好的衣服也收起來了;嬉笑歡樂的客人們也早就走了,只有自己在舊日的床上醒來了,周圍是那些天真爛漫的小孩兒,安安靜靜地在睡眠中呼吸:那時候,她多麼沉悶抑鬱啊!她回到家來那股新鮮勁兒和因新鮮而引起的意趣,全都不見了,她只見到,她前面是一條崎嶇的綿綿遠道,得自己單人獨行,顛躓跋涉,沒人同情,更沒人幫助。她想到這兒,她的抑鬱就達到了可怕的程度,恨不得眼前有一座墳,她好鑽到裡面去。
過了幾個禮拜的工夫,苔絲才慢慢地恢復了足夠的生意,能不怕人家笑話,敢在一個禮拜天早晨到教堂裡去了。她喜歡聽作禮拜的歌詠,雖然只不過是那樣的歌詠,和那些古老的聖詩,喜歡跟著他們唱《晨間頌》《晨間頌》為主教肯思1637—1711所作。。她母親既是愛唱民歌,她也由她母親那兒繼承了生來就好歌曲的天性,所以有的時候,最簡單的音樂,對她都有一種力量,有時幾乎能把她那顆心,從她的腔子裡揪出來。
一來因為自己的特殊原因,她盡力躲避別人注意,二來因為對青年的殷勤,要一概擺脫,所以她老是趁著教堂的鐘還沒響的時候,就起身往教堂裡去,並且在樓下後排。靠著存放東西的地方,找坐位落座;那兒除了老頭兒和老太婆以外,別的人就沒有去的;在那兒,棺材架子豎著立在掘壙刨墳的傢伙中間。
作禮拜的人,三三兩兩地進了教堂,在她前面一排一排地坐好,先把前額低下去一分鐘的四分之三那麼大的工夫,好象祈禱似的英美人習慣,進了教堂入座之時,把帽子摘下,端在面前,作為祈禱的樣子。其實並沒那回事,然後再坐直了,往四面瞧。歌詠的時候,恰巧選了一個她愛聽的調子,選了那個叫"浪敦"的老雙節歌詠叫作"浪敦"的歌詠有單節。雙節。四節之分,看那一個調子唱幾節而定。歌詠多為短調,平淡簡單,故前面有"只不過是那樣的歌詠"之語。浪敦即理查。浪敦1735—1803,英國風琴家,嘗為愛司忒大教堂等風琴師。著有《頌神樂譜》,為聖詩及《讚美詩》樂譜。,不過她卻不知道它叫什麼,雖然她很希望能夠知道。她只感覺到,卻不能精確地把這種感覺用語言表達出來,這個作曲譜的人,一定有非常奇異。賽過上帝的力量,所以他才能躺在墳裡,還把他獨自首先經驗過的感情,叫一個象她這樣向來沒聽見過他的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