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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族人對蒙古人和其他北方民族的稱呼)。他從高山湖泊馱來了很多的灰白色沙狀鹽土。他吸好一口鼻菸,繫緊皮袍,捧起一把鹽土,彎腰在剛剛泛青的草地上散繪出一個吉祥的萬字元。央拉和幾個哥哥便一哄而上,在高高低低的草甸上搶著撒下一捧捧珍貴的鹽土,頓時,羊兒們咩叫著湧來了,它們度過嚴寒的冬季,終於迎來了春天裡渴望已久的草原之宴。
吃足了鹽和嫩草的羊兒們格外乖巧。它們溫順地躺下來,等候主人幫自己剪去雜亂的舊羊毛。一會兒,央拉的母親給大家端來剛燒好的滾燙的酥油茶。她有一雙草原牧女黑寶石一般的眼睛,她比央拉的父親小二十多歲,先後生了六個孩子,但看不出他們年齡的差別,因為央拉的父親,這位年過七旬的老人太強壯了。他依然能翻山越嶺,在馬背上騎射。據說他的父親曾於1924年前後,從外蒙古喇嘛廟輾轉來到西藏,後還俗與藏族牧女結婚,世代在藏北草原和西藏高山牧場遊牧。央拉父親說話時,聲調和語速仍保留著他蒙古父輩那鏗鏘悅耳的風格,尤其是那雙細長而犀利的眼睛。當他遙望遠天,他的眸子裡白雲翻滾,彷彿飄揚著成吉思汗征服世界的萬幢軍旗蘇力德……但當老人重又在羊兒身旁坐下來,他的容顏已變得比羊兒更溫馴。因為從他的父輩開始,自從皈依了佛法,便早已把自己的身、口、意供奉給了佛、法、僧三寶,所以他活了大半輩子,從沒親手宰殺過半頭牲畜。在初冬宰牲季節,也都是請專門的屠夫來宰殺少量的年邁的牲畜,以供一家人一年所需的一點兒肉食。也許因氧氣稀薄,肺活量倍增,他高大的鼻子像一座山,聳立在已變得十分慈善的臉上。當他低下頭,仔細給羊兒修剪羊毛時,那吐蕃特人的大鼻子尤其明顯,使他蒙古族後裔的特徵變得模糊起來……他在每隻羊的後腦勺兒細心地留下一團蓬鬆的長毛,好替它們在夏季擋風雨,又在公羊後腿的外側,留下兩綹長毛,當公羊奔跑時,老人的眼睛追逐著它,滿意地欣賞著變得威風和灑脫的公羊。山羊擋雨的“披風”剪留得更漂亮:長長的羊毛從後腦勺兒到背部一直蓋到肥肥的後臀。
長出白茸茸新羊毛的羊群像閃動的一粒粒珍珠撒滿了山坡。滿山的犛牛經過牧人精心修剪雜毛,也變得精神抖擻。它們在被放養的春、夏、秋三季,整天在山上自由遊蕩,追逐配偶。
央拉的父親有一個藏族人響亮的名字尼瑪,即太陽;母親恰好叫達瓦,即月亮;他們的長子叫嘎瑪,即星星。北風呼嘯,太陽、月亮和星星收好黑帳篷,馱好不多的傢什,帶領全家和眾多的牛羊出發了,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