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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周翡打算飛簷走壁的時候,不遠處傳來一聲輕響,她抬頭一看,好,樑上君子敢情不止她一個。
周翡隔著個院子跟另一個房頂的李晟面面相覷了一會,然後兩人各自一偏頭,假裝誰也沒看見誰,各自往兩個方向跑了。
周翡去了周以棠那裡,遠遠地看了一眼,沒敢過去——透過她多年跟李瑾容鬥智鬥勇的經驗,感覺她娘不可能沒有防範。她耐著性子在四下探查一圈,果然在小院後面的竹林、前面的吊橋下等地都發現了點蛛絲馬跡,下面肯定有埋伏。
這會,周以棠的小院安安靜靜的,這個點鐘他大概還沒起,周翡猶豫著怎麼混進去的時候,忽然聽見一串鳥叫。
蜀中四十八寨終年如春,花葉不凋,有鳥叫聲沒什麼稀奇的,周翡一開始沒留神,誰知那鳥叫聲越來越近,大有沒完沒了的意思,她聽得煩躁,正想一個石子把那吵死人的扁毛畜牲打下來,一回頭,卻看見謝允正笑盈盈地坐在一棵大樹上看著她。
謝允被李瑾容漫山遍野地搜捕了一天,大概是不怎麼愜意的,他外衣撕裂,衣襬短了一截,髮絲凌亂,頭上落了一片沾著露水的葉子,手上與脖頸上都多了幾道血口子,比頭天晚上在洗墨江裡還狼狽幾分。但他臉上卻掛著十分輕鬆舒適的微笑,好像對這般危機境遇全然不放在心上,一點也不耽誤他欣賞清晨山景和豆蔻年華的小姑娘。
“你們四十八寨裡真是錯綜複雜,我吃奶的勁都用上了,才算找到這來。”
謝允感嘆一聲,又衝她招招手,熟稔地搭話道,“小姑娘,你就是李大當家和周先生的女兒嗎?”
周翡愣了愣,她一直在寨中,被李瑾容培養出了一點“該幹什麼幹什麼,沒事少廢話”的性格,同輩鮮少有能玩到一起的,慣常獨來獨往,一時不清楚這個謝公子是敵是友,也不知怎麼應答,便只好簡單地點了個頭。
隨後她皺了皺眉,好一會,才試探著問道:“你和我娘有什麼仇嗎?”
“哪能,你娘退隱四十八寨的時候我還玩泥呢,”謝允不知從哪摸出了一截竹子,又拿出一把小刀,一邊坐在樹上慢慢削,一邊對她說道,“不過託我送信的那個老梁頭可能有吧,怎麼回事我也不知道……哎,他也沒跟我說清楚就死了。”
周翡問道:“那你是他什麼人?”
“什麼人也不是,小生姓謝名允字黴黴,號‘想得開居士’,本是個閒人,”謝允一本正經道,“那天我正在野外釣魚,他老人家病骨支離地跑來拜祭一個野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