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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惜芳菲拍了拍他的手,她的手倒是一如既往地乾燥而溫暖。“無論事態如何發展,我都祝你好運。”
嶽華濃離開之後,惜芳菲在水榭上坐了一會,沒有點燈。
“夏天這麼快就過去了。”她想。她不是很喜歡夏天,但沒有什麼比夏天的離去更令人痛感光陰的虛度。她曾經有一段時間驚慌於這種殘酷的流逝,但後來又逐漸鎮定。嶽華濃畢竟還年輕,還懼怕被人拋棄,但是又不太年輕了,會自作聰明地設計退路。對惜芳菲來說這都已經是過去之事。
黑暗中一陣挾雜著水氣的清風撲面而來,吹得欄杆旁邊一叢水柳簌簌作響。惜芳菲憑欄眺望,看見小徑上有點點火光移動。她揮了揮手裡的扇子。
江水深提著一盞燈籠,習慣性地低頭走了進來。“我是來向夫人辭別的。”他開門見山地說。“多謝夫人關照,深夜留宿多有不便,我這就帶冬凌離開。”
惜芳菲道:“是小公子不願意留在我這裡吧。今日難為他了,請先生代我向他說句抱歉,若他肯不計前嫌,惜芳菲永遠掃徑以待。”
江水深道:“夫人言重了,改日我再帶他登門致謝。”
惜芳菲並不跟他客氣。“這話是對他說的,不是對你說的。我倒另有一句話要帶給先生。”
江水深把燈籠放在石桌上。
“嶽華濃走了?”
“走了。”惜芳菲說。“他看見你的時候,很輕易就放棄了。或者他還有別的打算,但我覺得他是放棄了。”
江水深道:“他怎麼想,我沒有把握。但冬凌曾是他救下的人。我答應過他,無論發生什麼,都要護這個孩子周全。”
“他要是反悔了呢?”
“那不關我的事。”
他回答實在生硬,惜芳菲也不去拆穿。“嶽華濃救過多少人?”
江水深道:“我不知道。至少有一個。”
“先生救過多少人?”
“我不知道。可能一個也沒有。”
惜芳菲道:“若眼前就有一人,危在旦夕,先生意下如何?”
江水深答非所問。“夫人有大悲憫。”
“我不曾救過人,也不曾為人所救。”惜芳菲說。“我時常在想,人何德何能,竟可得救?人何德何能,竟可救人?”
江水深默然,只是一動不動地站著,像一尊粗糙的石像。高處的月亮在雲霧間艱難地穿行,所有景物都溶化成黑魆魆的一片,燈籠搖曳不定的光焰只能引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