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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章劍已出鞘。
一抹劍光卷向江水深低垂的頭顱。
但嶽華濃居然比他更快。兩不厭的劍影像一鉤纖細的新月,羞怯而溫柔,很難讓人把它和那些傳說中晦氣的形容聯想到一處。崔章瞅準破綻,一劍點去。但這鉤新月並沒有因此渙散,穿過他劍路的時候空虛得像一個殘像,隨後鍥進脖頸的涼意薄得像一張銀紙。
這涼意如清晨的夢境般隨即消散,崔章伸手一摸,腦袋還在。但嶽華濃脅下血如泉湧,已無再跟他相持下去的可能。
跟崔章糾纏數十上百招,或者他也會以毫釐之差勝出。但他沒有時間,他只能一賭。
挹盈虛的既往不咎是給崔章的獎賞,沒有給嶽華濃任何承諾。他已輸光了所有的籌碼,卻感到一種久違的暢快。人的痛苦,說不定都來自於相信自己尚有才能不得發揮,還能使局面有所改善的錯覺。在這等待骰子滾動漸停的漫長的瞬間,劍柄的紋路親暱地嵌進他脫力的掌心,他反倒不必再患得患失。實在也沒東西可失了。
挹盈虛站了起來。他深深地看了崔章一眼。
“我們回去吧。”他說。解三聲心裡咯噔一下;他知道崔章完了。縱使崔章此刻將嶽華濃跟江水深都殺了也無濟於事。解三聲入挹盈虛門下近二十年,格外熟悉他決定放棄什麼東西的眼神。
“你想留下也可以。”挹盈虛說。他已經轉過身,示意肩輿抬到前方的路上去等。他蹣跚地邁出了步子,隨後聽見背後一聲悶響。
他回過頭。是崔章的劍。來得太快太絕望,解三聲只能以身體阻攔。劍刃沒入他胸膛,卡在他肋骨之間,崔章幾乎立刻就將劍拔出,解三聲胸前揚起一道血花。而挹盈虛手中劍已斬落,在崔章頸間留下了一個精確的切口。
“蠢材。”挹盈虛冷笑道。“我如何會以後背示人。”
他拭去崔章濺到他臉上的血,看向嶽華濃。原本藏在柺杖中的劍更像是一根鐵棍,通體黝黑,收束的森白的劍尖令人眼睛感到一陣即將被刺穿般的戰慄。
“前輩。”嶽華濃試圖動之以情。“別管我了,快看看解兄可能還有救。”
挹盈虛道:“藏劍樓都守不住的人,要他無用。”
嶽華濃還在尷尬地掙扎。“話不能這麼說。”
“解三聲天分有限,崔章機關算盡,通通都是蠢材。”挹盈虛為二人蓋棺論定,言辭間比起蔑視,更感覺欣慰。“都說我貪功戀勢,就這等蠢材,還妄想樓主的位子。誰好些呢?誰也沒有好些。玉歆如果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