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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子清澈水酒中上下翻滾,誘人酒香青縭幔間若隱若現。有道是,青梅煮酒論英雄。此時此刻,蔡吉面前煮著青梅酒,手邊點著一品沉香,可嘴裡談卻並非“天下英雄,唯使君與操耳”。待見一襲素衫長裙她,一面手持摺扇輕叩虎口,一面緊盯著擺放案牘之上戰報,兀自唏噓道,“未曾想呂布嫁了女兒竟還敢反袁術。”

面對蔡吉這聲感嘆,端坐對面賈詡卻顯得頗不以為然。這位老者像往常一樣身著青灰色長袍,微瘻背脊乾咳道,“袁、呂皆叨貪翻覆之輩,誠然結成姻親,亦不過是卒合之師,謀無素定,不能相維。故二賊反目不足為奇。”

“話雖如此,可呂布此番奇襲壽春也未免兒戲了一些,直叫天下人瞠目結舌啊。”蔡吉感觸頗深地搖了搖頭。雖說呂布反覆無常史早有記載,但此番呂布軍奇襲壽春舉動,還是讓蔡吉不得不由衷地驚歎這位呂溫侯思維真是異於常人。做事如此任性妄為,無怪乎歷史上就連一向求才若渴曹操都容他不下,一代無雙猛將終只得命隕白門樓。

不過這邊蔡吉話音才剛落,賈詡卻捻著他那三縷長鬚,沉聲道,“呂布之舉,中原,許是見利忘義;可邊地,卻是天經地義。須知邊地人不知五常,以弱肉強食為天理。主公既然有心經略邊地,日後少不得與邊地豪強打交道,須引此事為戒,莫要重蹈袁公路之覆轍。”

賈詡所說“邊地人”指是駐紮於漢帝國邊疆眾多軍閥與異族首領。他們追逐名利,追逐財富,像狼一樣遵從強者為尊自然法則。其實這些邊地人並不比中原諸侯卑鄙、兇殘,他們只是不善於用“仁義道德”來掩飾自己而已。同樣你也不可能指望這些邊地軍閥會像中原諸侯那般顧及“面子”,按中原遊戲規則出牌。

好蔡吉靈魂來自一千八百年後那個講究“物競天擇”時代。所以對於賈詡告誡,蔡吉非但沒有心理上牴觸,反而鄭重其事地端正坐姿,拱手回應,“先生教誨,吉謹記於心。”

就面前少女恭敬態度來說賈詡還是十分受用。由於蔡吉出身香門第,其父官場上又是個名儒,這使得賈詡曾經一度擔心這位女娃兒刺史無法接受權謀黑暗。但經過一段時間接觸之後,賈詡發現自己憂慮全都是多餘。蔡吉年紀雖小,卻是個極其務實人。她既不是宋襄公之輩,也不是董卓之流。這女娃兒很清楚自身條件優劣,也知道如何引人之長補己之短。甚至說其深諳權謀之道亦不足為過。既然對方是個聰明人,賈詡出謀劃策間也就少了些許顧慮。

卻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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