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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有些情緒的,他應該打罵阿梟,他應該摔杯碎盞,他應該砸了這囚籠一般的宮殿。
這才像他陸棠鳶該做的事。
可他一點都不想動。
彷彿只要他不動,時間就不會走,他就不用去面對明日的地覆天翻。
昭貴妃被施以服丹之刑,又有孕在身,不出三日便會因上弦丹的啃食而小產,到時無人照料,無人醫治,誰都不能保證她不會因為失血疼痛而死。
而他要禁足一個月,他見不到母妃的最後一面,如此罪孽滔天,死後怕是連個像樣的葬身之處都不會有,他連祭拜都無處可去。
人的罪孽彷彿會隨著死亡消散,陸棠鳶忽然就記不起了那些在露華宮的爭吵和諷刺,他只記得幼時,人人都敬他寵他愛他,父皇每日都會來露華宮陪伴他與母妃,就像尋常百姓家的一家三口。
父皇明明那樣寵愛母妃,母妃為何要行背叛苟且之事,他想不透,不願想。
此時已夜深,月亮高懸,比燭火還要清亮,陸棠鳶看著殿門之外的宮院,從沒覺得如此空曠冷清,也未曾察覺自己的眼角,早已淌下淚滴。
是為他的挫敗和搖墜的權勢,絕不是為害他至此的昭貴妃,他的母親。
阿梟伸手揩去他的眼淚,動作太輕,不僅沒把眼淚帶走,還把他的眼前弄得更模糊了。
他以為阿梟把他的眼睛擦花了,竟看見空曠的宮院裡出現一個高大的身影,腳步四平八穩,肩正身直,即使只有背光的剪影,他也認得出來,那是他的父皇。
“都是做給外人看的,要相信陛下。”
仲元公公的話回到他的耳畔,原來不是安慰,父皇真的沒有怪罪他。
他趕緊走上前去迎接,阿梟在後頭跟著,手上還掛著他未乾的淚珠。
“兒臣參加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帝並沒有說話,從他身旁走過,坐到高高的主位上,“棠兒不必多禮,今夜是父親與兒子來閒聊,不是皇帝與臣子。”
“兒臣有罪,未能發現母妃之過,未能勸阻母妃——”
“罷了。朕也不是全無錯處,朕曾許諾你母妃一心一意,可身為皇帝身不由己…唉,終是朕沒有做到。”皇帝打斷了陸棠鳶的認罪,手背搭在額頭上,仰頭靠著,毫不掩飾自己的疲憊,“但她不該私煉上弦丹,若非如此,左不過是將她禁足露華宮,哪會落到如此結局。”
“棠兒,你可懂得父皇的苦衷?”
陸棠鳶手心一緊,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