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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間屋子被他們睡得到處都是,在這黑夜裡,他們的打呼磨牙聲比外面的大雨還要震耳欲聾。雖然外面下著雨,但是不知道怎麼的,外面一直有著月光照射進來。在這潮冷而又溼膩的室內,能夠照拂著黑暗的,也就只有那冰冷的月光了。
在這月光之下,白縉更能夠看到自己的手臂上,有東西在他的血管和皮肉裡鼓動,它們游來游去、游來游去。
白縉抬起自己的手臂,在月光下看見自己的這隻手臂上全部都是那些凸起的卵遊竄,看得白縉頭皮發麻,極為難受。他想要將另外一隻手抬起來看一看,但是這隻舉在月光下顯得極為瑩白的手臂,被人輕輕地握住了。隨後那在皮肉之下鼓譟的東西,驟然得到了安靜。
那是一隻稍微髒汙溼漉的手,但是能從手的骨骼與上面的青筋察覺到他的清凜與孤傲。即便被那一層骯髒所包裹,也似乎完全遮掩不掉他軀體之內的孤高靈魂。這隻手很大,將白縉的手腕完全掌握。
白縉轉頭去看他,看見江聿在
黑夜裡幾乎與夜色相融的眸子。剛才一直在裝死的江聿坐起來了,他的手攥著白縉的手腕。他擼起了白縉的袖子,袖子底下的手臂也依舊潔白玉如,但是不斷有密密麻麻的卵在下面遊動。可是當江聿的手撫摸上那一截手臂,那些卵就四散而開。
白縉聽到江聿說:“它們怕我。為什麼呢?”
白縉當然知道這件事,他也不會告訴他。可是不知道的為什麼,江聿就這樣盯著白縉潔白的手臂,忽然低下頭來咬白縉的手。
他幾乎以野獸撕咬的模樣對著白縉的手臂啃下去。在咬下來之前他還說了一句:“請忍一忍。”
白縉真的沒有感覺到疼痛,但是他覺得他應該在這個時候有點反應——正常人都應該有點反應才對。白縉可不想當主角眼裡的特殊存在,於是白縉就對這個突然朝自己撕咬下來的男人拳打腳踢。還現編了兩句可能符合餘小魚的臺詞:“混蛋!放開!”又怕不小心將那些罪犯吵醒,以免觸發劇情之外的事情,他將聲音壓低,這樣的語氣雖然故作兇惡,但聽起來也只是故作威懾而已。
被判別為廢人的軀體即便去攻擊他,對於江聿來說,這樣的攻擊就像是小貓撓癢癢。江聿的身體甚至沒動過。
不過白縉也不是真的要踢打他,想著自己做樣子可以了,要收腳回來,卻不小心身體不穩,為了穩住自己的身體,那腳就重重踢在了人類脆弱的腹部。果然江聿從咽喉裡發出一聲痛哼。
白縉的軀體僵硬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