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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上戴著鐐,站在監房門口等交接。定宜託著號冊子問:“叫什麼名字?”
他瘟頭瘟腦通報了姓名,確認無誤,外面的衙役不耽擱,直接上來提人,拉拉扯扯出了號子。
上大堂,順天府還得再問一遍,他不答,自有押解的衙役代為回答。堂上忙著勾招子,行刑的人在簷下候著。定宜看夏至一眼,堂上三個犯人,其中一個就分派在他手裡。他偷著瞧了好幾回,越瞧越虛,兩條腿在褲管底下直打顫。
“師哥,你怕啊?”她轉過眼瞧簷外明晃晃的天,搖頭道,“怕也來不及了,好好幹,別叫人受苦,算你功德一件。”
夏至穩了穩心神,有點看破紅塵的意思,“既選了這行就沒有回頭路,小樹啊,二十歲前有門道就換行當吧,這活兒……不是人乾的。”
但凡有法子,誰也不能幹這個。她是著急要離開三河縣,姑娘越長越大沒人護著,奶媽子哥哥家有個傻兒子,要是不小心露了餡兒,只有給傻子做媳婦的下場。
她師父門下有定規,二十歲就要開鋒出山,她今年十七,還能混上三年。雞零狗碎的活兒乾乾就罷了,上法場繼承衣缽肯定不行。夏至說得對,是時候該謀出路了,可是出路在哪兒呢?她六歲過後就沒穿過裙子,女人的針線女紅她一概不會,連嫁個人好好過日子的念想都不敢有。
正經人,哪個願意娶刀斧手?
自己琢磨,不過一笑。這時候聽裡頭動靜大起來,犯人五花大綁要出紅差了。外頭三聲炮響,犯人從白虎門出去,門外邊擺著一張八仙桌,上面是衙門準備的辭陽飯,醬肘子一包,大餅一斤,請他吃喝上,吃飽了好上路。
臨要死了,誰能吃得下啊!吃不下不礙的,獄卒拿醬肘子在他嘴上擦擦就表示吃過了。筷子撅斷了一扔,這就上囚車往菜市口去。
菜市口在宣武門外,劊子手用的鬼頭刀就供在城門樓子上,要用得請。沒收徒的親自去磕頭,收了徒弟的由徒弟代勞。定宜和夏至一塊兒上樓,扶著城牆朝底下張望,“不是說有王爺監斬嗎,怎麼一位都沒看見吶?”
夏至點香上貢,一面道:“誰愛和死囚大眼瞪小眼吶,登臺遠遠看著人頭落地就成了,又不是鶴年堂的夥計,湊近了找晦氣麼?王爺們都是講究人兒,不入順天府衙門,徑直到法場,大涼棚底下坐著……”欸了聲,朝遠處一指,“這不來了麼!”
定宜順著看過去,一支隊伍浩浩蕩蕩從遠處而來。因著清了道兒,看熱鬧的百姓被攔在兩旁,中間人馬沒阻擋,愈發顯得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