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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自己收拾些呀,可炕底下,血褲頭都塞了兩條了!”菊娃說:“你胡說!你是嫌棄我了就作賤我!當初你尋不下老婆的時候,見我看得能吃了,把我叫娘叫婆哩,把啥地方沒舔過,咋不嫌髒呢?!”慶玉撲上去扇了個耳光,罵道:“你說的是你孃的×話!”菊娃一捱打,就喊:“麥草麥草!”麥草是二嬸的名字。四嬸說:“你們打架哩,罵你娘幹啥?”菊娃說:“我恨她哩!”四嬸說:“你恨她造孽哩!”菊娃說:“恨她沒生個好兒子!”慶玉又撲過去拳頭擂了兩下。四嬸忙護了菊娃,往自家院子裡拉,說:“你嘴上也乾淨些。”菊娃說:“他打我,我就罵她娘,麥草麥草,你生娃哩還是生了個狼虎!”四嬸就生氣了,說:“那我就不管了,讓他打死了你去!”
夏風在慶玉的家裡勸慶玉,慶玉的臉上印著兩道指甲印,說:“兄弟,你看哥過的啥日子?!”慶玉家三間房,開間小,入深也淺,屋裡是又髒又亂。慶玉原是村小學的民辦教師,後來轉了正,就不認真教書,被調到了白毛溝的小學校去。白毛溝離清風街十里路,幾十個孩子在一起上混合課,他白天得空到學生家的山林裡砍一棵兩棵樹,隔三岔五了晚上就掮著回來,張狂得要蓋新庭院。這些,夏風不太清楚,但夏風知道他為人的德性,也不願與他多說些話,只提醒著去拉磚的事。慶玉一下子像換了個人似的,說:“出窯啦?”夏風說:“三踅說要拉就快些去,好多人都等著要貨哩。”慶玉說:“這我倒不急了,明日去還能和他砍些價。”慶玉沒了事似的,夏風倒覺得沒了趣,就回自家院來。菊娃在院子裡還是哭,四嬸勸不下,也不勸了,任她哭去。女兒臘八過來喊:“娘!娘!”菊娃說:“睡去!”又哭。哭了三聲,說:“籠裡有饃,蓋好別讓進了老鼠!”再哭。竹青腳步很重地進了院子,說:“不哭啦,爹在我那兒發脾氣啦,讓我過來看看是咋回事?”四嬸就對夏風說:“給你嫂子發紙菸!”竹青接了紙菸,說:“四叔不在?”夏風說:“在堂屋裡。”竹青立即不燃紙菸,裝在了口袋裡,說:“四叔在屋裡,你還敢這麼哭呀?”菊娃也就住了聲,說:“四叔在屋裡?那我得讓四叔給我做主,要不有一天我會死在那土匪慶玉手裡的!”堂屋裡夏天智說:“你哭呀,你咋不哭啦?清風街人還沒聽夠的,怎麼就住聲啦?!”竹青趕緊拉菊娃就出院門,低聲說:“你是該打哩,你那一張嘴是誰都受不了!慶玉哥那瞎脾氣躁是躁,可他是顧家的角兒,他辛辛苦苦要蓋房,沒吃喝好當然就上火了!”菊娃說:“他蓋新庭院是為了他和黑娥哩!”竹青說:“又胡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