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春殘夢斷 (第2/1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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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沈璧君的死,而是為了蕭十一郎。
她深深瞭解到他心裡的痛苦和悲傷,這種悲痛除了她之外,也許沒有第二個人能想象。
蕭十一郎就坐在艙門旁,痴痴地望著門外的欄杆,欄外的湖水。
西湖的水波依舊還是那麼美。
沈璧君呢?
如此美麗的湖水,為什麼也會做出那麼殘酷無情的事?
蕭十一郎也沒有動,沒有開口。
他的衣服已被自遠山吹過來的秋風吹乾了,他的淚也幹了。
春蠶的絲已吐盡,蠟炬已成灰。
陽光更燦爛。
在如此豔麗的陽光下,人世間為什麼還會有那麼多悲傷和不幸?
風四娘慢慢地站起來,慢慢地走過去,坐在他身旁。
蕭十一郎沒有回頭,沒有看她。
風四娘倒了杯酒,遞過去。
蕭十一郎沒有拒絕,也沒有伸手來接。
看見他空空洞洞的眼睛,看到他空空洞洞的臉,風四娘幾乎已忍不住要將他抱在懷裡,用自己所知道的一切法子來安慰他。
她沒有這麼做。
因為她知道,此時此刻,所有的安慰對他來說,都只不過是種尖針般的諷刺。
世上已沒有任何事能安慰他,可是無論什麼事都可能傷害到他。
這種心情,也只有她能瞭解。
日色不斷地升高,水波不停地流動……
風中不時傳來一陣陣歌唱歡笑,現在正是遊湖的好時候,連風都是清涼溫柔的。
蕭十一郎額上卻已流下了汗。
冷汗!
只有在心裡覺得恐懼的時候,才會流冷汗。
她也瞭解他心裡的恐懼。
生命並不如人們想象中那麼短促,一年有那麼多天,一生有那麼多年,那空虛、寂寞、孤獨、漫長的歲月,叫他如何過得下去?
風四娘用力咬著嘴唇,忍住了眼淚,抬起頭,才發現日色已偏西。
一天中最可貴的時候已過去。
從現在開始,風只有愈來愈冷,陽光只有愈來愈暗淡。
他們就這樣不聲不響地坐著,已不知不覺坐了好幾個時辰。
這段時間過得並不快。
絕沒有任何人能想象,他們是如何捱過去的。
風四娘只覺得全身都已坐得麻痺,卻還是沒有動。
她的嘴唇已乾裂,酒杯就在她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