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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丫鬟掙扎著跪爬過來,握住了折枝的袖口,哭喊道:“表姑娘,表姑娘救我。”
折枝下意識地低垂下眼。
看見的,是一張極稚嫩的面孔。
抓著她衣袖的小丫鬟不過十一二歲,生了張喜人的小圓臉,唇角一顆針尖大小的紅痣正生在梨渦處,笑起來應當很是清甜。
只是此刻,那張臉上卻滿是走投無路的絕望。
其實這一院子的從人們,皆是些二等三等丫鬟與粗使婆子。想來也並非桑煥心腹,只是在蒹葭院裡當差,聽了主子的吩咐,不得不跟來罷了。
無論如何,罪不至死。
“哥哥。”她慌忙上前,在謝鈺開口之前伸手握住了他的袖緣:“有芸香的前車之鑑在,她們不敢在外亂嚼舌根。”
謝鈺偏過臉看向她,那雙漆眸如夜,清晰地映出她慌亂的模樣。
嬌養在深閨裡的小姑娘,即便再是板起臉來虛張聲勢,內裡仍舊是潔淨又柔軟,似一支初開的潔白梨花。
也許是要被人從高枝上折下,染上鮮血,踏進泥濘,才會知道這世上的險惡。
謝鈺斯條慢理地拿帕子擦著手,唇角微抬,不知是憐憫抑或是輕嘲:“心慈手軟,可未必是一件好事。”
他說著,一寸寸將自己的袖子從折枝手裡抽了出來,目光落在她那張因驚惶而失了血色的小臉上,略微停駐稍頃:“畢竟,總有人喜歡恩將仇報。”
說罷,謝鈺便自坐楣上起身,獨自帶泠崖出了院子。
這是謝鈺第二次與她說同樣的話。
即便再是愚鈍,亦能聽出話中似有深意。可折枝立在原地想了許久,卻仍猜不透謝鈺的心思。
正想著是否要追上去試探著詢問一二,卻見跟著芸香來的那群僕婦個個臉色煞白,渾身發顫地望著她,只得先停住了步子,轉首對眾人道:“都退下吧——”
“方才謝大人的話都聽見了,若是傳出半點閒言碎語,誰都保不住你們。”
折枝肅起臉色補充著,目光卻仍不覺落在月洞門的方向,見謝鈺當真拂袖而去了,眸底惴惴之色愈濃。
……謝大人似是當真著惱了。
而跟著芸香來的人卻不敢抬首,只諾諾稱是,一個個蒼白著臉色,逃也似地離開了沉香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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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府裡的風聲傳得極快。
即便那些僕婦在生死跟前走了一遭,都嚇破了膽,便連桑煥拿了杖子逼問也一個個鋸嘴葫蘆似的不敢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