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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誰也不會相信,這樣一個小門派中,竟還有能與李永元一較高下的能人。景禹如今名聲大噪,卻也不過是個“大稷官”,天命司的司主甚至另有其人。
想到這裡,江濯說:“你可知道灷娏山?”
那人道:“最高之柱?”
江濯點頭:“不錯,‘最高之柱’又叫灷娏山,我要殺的這個人,正是出身灷娏山。如今想來,那裡靠近天塹,本就是個兇邪之地。”
其實數百年前,世間不是“三山六州”,而是“四山六州”。所謂的“四山”,正是指四座承天柱,他們受神祇所託,供奉著艽母秘寶,守衛著無窮天海。可是後來東、南兩座承天柱意外坍塌,導致無窮天海傾斜倒灌,在地上衝出個縱至千里、深不可測的天塹,淹死了數萬人。為了止住天海,東、南兩派獻祭秘寶,喚出一位名叫灷娏的神祇。灷娏感知天命,立時化身為山,在天塹旁拔地而起,從此變成了世間的最高之山,也就是如今的灷娏山。
有了灷娏山,天海之危便迎刃而解,這本是件皆大歡喜的好事,可誰也不曾料到,就在灷娏成山的那一天,天塹居然也孕育出了一位新神。新神浸浴天海,是惡怨的化身,傳聞祂一睜眼,朔月離火便會焚燒萬物,又傳聞祂走到哪裡,兇災就將蔓延到哪裡……正因如此,從天塹中流出的祈願河充滿兇怨之氣,每年都需要各家名門協力鎮壓。
江濯胡亂想著,沒留神雨已經下大了。那緞帶沾了水,不自覺往下滑。他微微睜眼,透過縫隙——還沒來得及看,眼睛就被蓋住了。
那人離他很近:“到了。”
江濯說:“你要走了嗎?”
那人呼吸很輕,俯首的樣子像在看小孩:“你不想我走嗎?”
江濯另一隻手還握著劍,他勾起唇角:“我……”
那人說:“你不能對我笑。”
江濯道:“一下都不行?”
那人的溫度正在隱隱升高,記得很清楚:“你說‘殺人’的時候,已經笑過一次了。”
江濯說:“好,你聽我說,雖然我有許多好兄弟,卻從沒交過你這樣合心意的朋友。今日我上憐峰,若是能辦成那兩件事,就請你喝酒。”
此行兇險,無論是拿李永元的劍,還是殺景禹,都需要他豁出性命。他想了想,又說:“我本該再問一次你的名字,可倘若這兩件事沒辦成,我問了也無用……下次,下次我們喝酒的時候,我再問你,好嗎?”
那人沒作答,江濯眼前的緞帶一鬆,順著鼻樑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