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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她才看到,他的眼好像幾日未睡一般,帶著血絲,幾近猙獰。她怕得想要拼命逃離他的禁錮,卻被他剋制得更緊。身體裡的骨頭好像在咯吱咯吱作響。她真的怕了。而衛兵還在遠遠的後面……就算近在身邊,法老不開口,誰也不敢靠過來。
夕陽沉入尼羅河,第一顆星出現在淡藍的初夜。
他竭力剋制著自己的情緒,用力地呼吸著,他的聲音低低的,暗暗的,沙啞裡帶了幾分平日沒有的不冷靜,“你不願說的事情,我就不問。不管你是誰,不管你來自哪裡,不管為什麼你有艾薇的記憶——但是,”他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但是……”
但是之後,言語彷彿止在喉頭,他看著她有些驚恐的樣子,卻無法繼續即將破口而出言語。
他想說:古實那天說的話他是認真的。讓他代替那個叫她“薇”的人,對她好,他會不惜餘力。
他想說:不管她總提起的那個人是誰,他不要再聽他們的過往,他亦不會再問。那個人能給的,他都可以。
他想說:他等了她好久好久,只為了能拉起她的手,將她抱入懷裡。
但他卻說不出口。怕急切的話語讓她覺得莫名所以。她宛若空氣般從夢中消失的場景彷彿會隨時再現,她好不容易來到他的身旁,真實地站在他的身側,他決不能忍受她再一次從他生命中消失。他是那樣驕傲的一個人。在這片土地上,沒有人可以與他相提並論。而如今,他卻垂下了頭,對自己格外的沒信心。他知道自己拼命地掩飾著自己的不安情緒的樣子一定很滑稽,很脆弱。他竟讓她看到自己如此不堪的樣子。
過了好久,久到他彷彿凝成了千年後的塑像。他鬆了力量,輕輕地用手撫摸她金色的短髮,放棄了即將出口的話,換了其它,“不管如何,你留在埃及,我會好好照顧你。想要什麼,你可以隨便說。”
卻不知這樣話,於她聽來彷彿是預設了他要利用她的心思一般。
她彷彿瞭然一般地笑了,自嘲自己對他的眷戀和依賴。被傷害了這麼多次,她已經連眼淚也無法流出來了。她既沒有荷魯斯之眼,她的眼淚也不具有翻轉乾坤的魔力。屬於她的比非圖早隨著另一個時空灰飛煙滅,眼前的這個人利用過她,在失去了金色頭髮、藍色眼睛的那段尷尬的日子,傷害她、折磨她。一次次給她希望,然後又輕描淡寫地將它打碎。
信任這樣的東西,建立起來本身就很困難,但是摧毀卻如此簡單。
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她,頎長的睫毛映在琥珀色的眼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