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出塞和親 (第3/1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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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風吹得紛亂,他搖了搖頭,努力壓低自己的長嘆聲:“近五十年來,朝廷五次和親,卑辭厚禮,年年向匈奴入貢金銀和奴隸,還有沒有一點志氣?聽說這些年來,朝廷還在雁門關、雲中郡等要害之處設定邊市,讓匈奴人隨便出入,全無半點軍備之心。這……這……這胡騎屢屢擾邊,邊患百年不絕,關鍵就在於朝廷的苟且態度!”
那農夫裝扮的人見旁邊圍的人越來越多,心想在這裡說話不妥,連忙阻止他道:“罷了,罷了,二哥,當年我們約好了不要再妄議國事,您又忍不住大發議論。咱們哥兒倆在山裡一個種菜,一個砍柴,安分了好些年,早已經看淡世情,可以不必再管這些朝廷大事。”
老者嘆道:“我身入草莽多年,哪裡還有心情管這些朝廷大事,只不過看到和親已成國恥,實在忍不住心頭那點殘剩的熱血!”
農夫笑道:“二哥,你我平生不負大漢,是大漢負我兄弟。何必再理會這些閒事?今天一早,我們不是說好了,乘著今天大雪進城去,賣了炭和菜,打兩壺烈酒,買一隻羊腿,到山上你的炭窯裡點起地爐,煮酒下棋,擊劍而歌,不知有多自在!”
那老者果然精神一振,撫須笑道:“好,四郎,還是你的主意高明超脫。經綸和戰,皆為塵土,濁酒一杯,殘生如夢!走,我們進城去賣東西。”
那跛足農夫輕輕巧巧地提起沉重的擔子,與賣柴的老者相視一笑,並肩往城門中大步走去。
二十八歲的明臺公主,微微挑起車簾,最後回望了一眼熟悉的長安城。
這個浮華而喧囂的城,從今只能在夢裡看了。
長樂宮的月色,還是那麼靜美。
一切都不會因為她的離去而有所改變。
車隊尾處,胡笳吹奏的聲音,卻正在幽幽迴盪。還沒有越過長城,這陌生而奇怪的樂曲,便已經令她心境淒涼。
明臺公主重重地放下厚氈車簾,往後靠去,拭乾眼角的淚水,痛楚地閉上了眼睛。
再過幾天,她就將越過長城的關闕,隨著車駕走上遙遠而荒涼的大漠,此生無法再重見她生於斯長於斯的長安城,無法再看見那翠浮百里的灞橋柳色,無法再踏入繁華的關中一步。
聽說,蒼老的軍臣單于對待女人十分兇狠,常常為一點小事就大發雷霆,暴怒之時,連對自己的大閼氏,他也會毫不猶豫地揮起蘸水的牛皮鞭。
這一點,從這前來迎親的十六名匈奴武士身上,就能清楚地看得出來。
他們不過是些普通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