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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滿身奶糖味兒的小東西……猴兒一樣的小姑娘,大眼睛長睫毛撲閃撲閃地看著我,一下子就把我的心給看化了。
這不是個長得多麼漂亮的孩子,我做過七八年的少兒節目,粉嫩乖巧的小演員小童星見得海了去,有些比他爹媽還聰明,有些比洋娃娃還漂亮,但哪一個也沒給我這種心裡融化的感覺。
我和她媽媽說:“禮都收了,認個乾女兒好了。”話一出口,自己都嚇了一跳。
媽媽愛她,怕不徵求她的意見冒昧做決定會讓她苦惱抑鬱命喪雲南。但她媽媽也是個奇葩,把她提溜起來問:“這個哥哥帥不帥,給你當乾爹好不好?”
旁邊的人笑噴茶,我抬手摸了摸早上剛剛刮青的下巴。
小東西扭頭來很認真地問我:……那你疼我不?
我心裡軟了一下,說:疼啊……
我在二十郎當歲的時候,就這樣莫名其妙地有了個六歲的女兒。
女兒叫心心,一頭捲毛小四方臉兒,家住長春南湖邊。
心心的媽媽叫娜娜,雕塑家。孩子生得早,身材恢復得好,怎麼看都只像個大三大四的文科大學生。那時候小喆、苗苗、鐵城和我在麗江組成了個小家族,長幼有序姊妹相稱,娜娜帶著心心加入後,稱謂驟變,孩子她姑、孩子她姨地亂叫,鐵城是孩兒她舅,我是“她爹”,大家相親相愛,把鐵城的馬幫印象火塘當家,認認真真地過家家。
娜娜幾個姐妹淘酷愛閨秀間的小酌,一大堆小娘們兒彼此之間有聊不完的話題。她們怕吵著孩子睡覺,就抓我來帶孩子。
我說我沒經驗啊,她們說反正你長期失眠,閒著也是閒著。
於是我負責哄孩子睡覺。
我發現現在的孩子太強悍了,講小貓小狗小兔子的故事根本哄不出睡意,講變形金剛黑貓警長葫蘆娃反被鄙視。逼得沒辦法,我把《指月錄》翻出來給她講公案,德山棒臨濟喝趙州茶的胡講一通。
佛法到底是無邊,隨便一講就能給整睡著了。講著講著,我自己也趴在床頭睡著了。半夜凍醒過來,幫她擦擦口水抻抻被角,夾著書摸著黑回自己的客棧。月光如洗,漫天童話裡的星斗。
娜娜覺得我帶孩子有方,當男阿姨的潛力無限。於是趁我每天早上睡得最香的時候,咣咣咣地砸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