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夜奔 (第1/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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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9月18日
樂團排練結束,我低著頭慢條斯理地擦拭單簧管,莫名惆悵。我終於相信了印璽那句話:“女人墜入愛河之後會智商下降?No,事實上那會兒你根本沒腦子。”
旁邊的長笛姑娘正在向身前的小提琴姑娘抱怨:“你看你看,我眼睛這裡又多了條細紋!Oh No!老了老了老了……”
我現在多希望自己竄個三四歲,至少不會得到一句語氣稀薄的“我比你大這麼多”。我覺得腦神經都被這句話磨細了。大六歲又怎樣呢?我歷史不好,舉不出成串成串的人名字,但我知道世上和史上必然有許多相愛的人年齡差不止六歲。
“如果特別糾結,那就索性攤牌啊。”我看看錶,今天週五,醫生值夜班。我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東西一裝,拎了就往外走。
半個多小時後,病區電梯間,我站在落地玻璃前。我該說什麼?說什麼?我發現腦子裡全是問題,沒一個答案,甚至邏輯混亂地想到學校為什麼不開門戀愛心理學。拐進走廊,我奇葩地想:現在把琴盒往地上一放,完全可以媲美地鐵裡的流浪藝人。我能說我是來行為藝術的麼?
我深吸一口氣抬頭,豁然看見醫生剛和一個病人說完話,正準備往辦公室走,視線瞥到我,人就停在了辦公室門口。
十步之遙。我的腎上腺素一下子飈了上去。
他的雙手垂在身體兩側,整個人站得很直,半晌,他側身,讓開辦公室的門。
門被關上。一個房間,兩個人,誰都不說話。
他立在門邊,目光落在我的臉上,面無表情。
我的心跳漸漸回落,哭笑不得地想,至少他沒有問“你爸爸最近怎麼樣?”之類的問題。
我不知道我們這麼站了多久,直到他微微垂下頭,慢慢走到辦公桌邊,背對我。
我憋了半天的眼睛一下子紅了。拼命地深呼吸,咽口水,想把眼睛裡的酸勁兒給憋回去。要真哭出來,真是解釋都不好解釋。
我還沒調整完情緒,醫生轉過身,遞過來一隻乾淨的蘋果:“吃蘋果。”
我當時就愣在了那裡。乖乖接過他遞來的紙巾,擦了手,接過蘋果開始咬。(三三:你已經秀逗了……)
醫生的指尖點點我的琴盒:“裡面是什麼?”
“單簧管。”
“波爾卡?”
“嗯。”我有些意外。
吧嗒兩聲,盒子開了。醫生的手指慢慢劃過管身:“給我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