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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在白色立式衣架的衣服,白襯衣和黑色長褲,配了一雙昂貴皮鞋。
他赤足站在衣架前,遵照母親的要求將衣服一件件換上。
門外的傭人不停地敲著門,說髮型師來了,請他出去。蘇洄有些煩躁,扣扣子的手使了些力氣,最終扯斷了胸前第二顆紐扣。
蘇洄還是這樣出去了。
面對髮型師,他友好地笑著,任由對方擺弄他的臉和頭髮,像櫥窗裡的人形模特。所有的誇獎都顯得沒有靈魂,蘇洄只想快點結束。
剛剪完,陳媽走了過來,她手裡拿著蘇洄的藥品,用稍大的聲音抵抗著吹風機的噪聲,“小少爺,小姐讓我數藥片的量,我看好像和上午一樣,你是不是忘了吃了……”
蘇洄的記憶與正常人不同,他時常會因為病情,像跳幀一樣丟失一些生活片段,所以家裡每一個人都對他的話持懷疑態度。
但他很固執地說吃過,陳媽有些尷尬,只能重複說藥片數量沒變,說他媽媽一再囑咐,平時吃藥可以錯可以少,今天絕不可以。
不吃藥蘇洄好似就出不了門,他正好不想去,也不想對陳媽發脾氣,於是孩子似的走進花園,四處尋找澆水壺,打算照顧自己的花花草草。
但陳媽卻誤解了,以為他又要找繩子,嚇得立刻給季亞楠打電話。
母親很快改變主意,在去酒店前先回了家,強迫蘇洄吃下了那兩片藥,當著來不及逃走的髮型師面前,用一些難堪但有效的方式。
坐在車的後座,蘇洄側著頭,一動不動地望著窗外的車流,腦子裡冒出開啟車門跳出去的念頭,但他打不開。
“你拿了禮物吧?那是我託朋友從名匠手裡花大價錢買來的浮龍硯,聽說還是過去的貢品,你外公應該能瞧得上。他喜歡寫書法,也用得著。”
蘇洄沒回頭,想到那個沉重的禮盒,又想到自己過去手工做的禮物,花了整整一個月,外公倒也沒有直接說不喜歡,這不符合他的教養。但蘇洄看得出來,他直接放到了櫃子裡,連帶著包裝一起,並沒有拿出來展示過。
相比起一方價值連城的硯臺,他做的東西的確廉價。
下車時,蘇洄明顯感覺頭暈。他站在原地緩了緩,再走到酒店電梯的時候,被母親輕聲責備。
“都在等你,動作快一點。”
“媽,我不太舒服。”蘇洄走到她身邊。
“哪裡不舒服?”季亞楠關心地看向他,卻發現蘇洄的領口敞著,“衣服怎麼不好好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