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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要去參加讀書會的討論了,煤永老師心裡有點不安。
他是支援農讀那些小說詩歌的,那也是他從青年時代延續下來的愛好。他心中的糾結在於讀書會的那幾位成員。煤永老師對沙門印象深刻,而且很喜愛她爽朗的性格,但一想起另外那兩位,也就是張丹織老師和洪鳴老師,他不由得顧慮重重了。他並不知道那兩位之間如今的關係,他的顧慮是,農是個極為敏感的人,萬一張丹織在討論作品的時候感情衝動,引起了農的懷疑,洪鳴老師會不會對他煤永產生看法。洪鳴老師同校長一樣詭計多端,發生在讀書會里的情感糾葛一般逃不過他的法眼。事情變得多麼複雜!本來什麼事也沒有的……但真的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嗎?至少,他沒有同年輕的張丹織老師有進一步的交往。他們見過幾次面,在一塊談論過一本書,這又算得了什麼?當煤永老師這樣自問時,在連小火的茶園度過的那個夜晚,還有他同張丹織一塊談論《地中海地區植物大全》時的情景就從腦海中浮現出來。他不得不承認那些有點奇怪的記憶銘刻在他的心底。他曾刻意埋葬過它們。
近來農的情緒不太穩定,以前也有過這種情形。她偶然從校長那裡得知了沙門的讀書會的事,突然就產生了很大的興趣,下了決心要去參加。關於讀書會,煤永老師也聽到過一些神神秘秘的傳言,覺得那是個有趣的組織,可是他的工作實在太忙,抽不出時間去參加。現在既然農有興趣,去散散心也好,說不定會因此提高她對自己的自信呢。要是張丹織女士不在那裡就好了。還有沙門女士,她也是知情人——一件從未發生過的事情的知情人。煤永老師嘆了口氣,他不知道事情怎麼會發生這種轉折,他深感憂慮。他聽到農在衛生間吹頭髮。後來她就香噴噴地出來了,她看上去煥然一新。
“我會趕末班車回來。”她湊在煤永老師的耳邊說。
農走了以後,煤永老師的心裡忽然產生了一股虛無感。他看了看錶,才下午兩點鐘。他想去看看他的學生謝密密。又是一年過去了,那失去母親的孩子怎麼樣了?
他先來到謝密密家。那位父親正坐在屋前分揀他的那些廢舊物品,他看上去比以前蒼老了許多。孩子們都上學去了。
“煤永老師,請您對我直說,我家密密到底有沒有才能?他現在擔起了養家餬口的重擔,可他還不到十四歲,我於心不安啊!如果他真的有才能,這不是糟蹋了他嗎?”他眼巴巴地盯著煤永老師的臉說。
“密密當然有才能。我現在還不能確定那是什麼方面的才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