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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方才還在那裡呢……”
村民嗡嗡的議論被他們甩在了身後,被這傻鳥一鬧騰倒也有些好處,因為大部分早起的村民都聚到了村口,這村落深處便安靜多了,一路上甚至沒有看到人影。
他們順著傷兵的指路,走到了河塘處,沿著塘上簡易的窄橋拐了過去。
剛行了幾步,便聽見窄橋下頭有人在說話。
薛閒腳下未停,朝橋下掃了一眼,就見兩個早起的女子正並排蹲在石板壘出的臺階上洗著衣服,在淅淅瀝瀝的水聲中閒話家常。
“哎——可憐見的,昨個兒村西頭的老李叔嚥氣了。”穿著棗色冬衣的那位嘆氣道,“說是藏了根麻繩,在床邊吊死的,臨死前手裡還捧著件紅花襖子呢。”
“老李?他不是痴愚了五六年了麼?怎的還知道摸麻繩上吊?”
棗衣女人搖了搖頭:“李大嬸不是前些年重病走了麼?二李子他們怕李叔過不去這個坎,藉著他痴愚不識人,騙他說李大嬸在縣城裡瞧大夫,這你聽說過的吧?”
“聽過,說是老李叔睜眼就不記得前天的話了,每天問二李子一遍‘你娘呢’。”
“對,但是據說前兩天他有些醒神了,就明白了自家兒子哄他呢,大嬸早不在了。”棗衣女嘆道,“原本老李叔痴愚歸痴愚,還能熬著日子,現在冷不丁沒了盼頭,一個沒看住,就尋了短見。”
“哎……有些事,明白了還不如不明白呢……”
兩位婦人說著話的工夫,薛閒他們已經過了橋。那傷兵似乎是愣了一下,腳不著地地駐在原處呆了片刻,又默不作聲地跟上了薛閒他們。
“到了……”傷兵的語氣聽起來有些遲疑,他抬手指了指路邊一間不大的土屋,一共三間屋門,兩間並列,一間小屋折在一旁,約莫兩間住了人,一間是灶間。
偏巧,他開口時,土屋其中的一間屋門被推了開來,一個挽著髮髻面容素淨的女人走了出來。她手指間勾著一枚彩繩盤成的結,結上串著一枚風乾的龜背。
她理了理那繩結,踮著腳將其掛在門牆邊的一枚鐵釘上,又摸著龜殼,轉身朝屋外望了一眼。
有那麼一瞬間,薛閒甚至以為她看過來了。不過她只是蜻蜓點水般從他們所站的地方一掃而過,看向了村口的方向,而後又收了目光,理了理髮髻進了灶間。
“走吧,咱們過去。”薛閒道。
結果沒聽見回應,轉頭一看,發現那傷兵有些模糊的面孔上溼漉漉的,不知何時已經淚流滿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