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1/4頁)
賈平凹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快眼看書www.kyks.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一覺醒來,西夏才發現自己蹬脫了被子,太陽已透過窗子,正熱烘烘地照在半個屁股上,忙拿眼看窗子,窗紙糊得完整,沒個破綻,索性仰面兒躺在那裡,也不起來,作想起剛剛做完的夢。夢裡她好像是在一片玉米地裡走,玉米棵子擁得密密實實,如是森林,又綠得發幽發黑。正納悶高老莊的男人都是矮銼銼,玉米卻長得這般高,就見一匹馬從玉米林的另一條土路上急速跑過,馬是如此地白,以致於嘩嘩譁擦身而過的玉米棵子使那白如一片流動的日光,同時她看見了有一穗硬大的玉米棒子就掛在了白馬的肚子上。西夏奇怪她怎麼做這樣的夢,子路一直在說她是大宛馬的託生,難道自己看見了自己的前世?西夏常常有很異的念頭,由此而易受誘惑,在城裡的家中觀看電視,電視裡一旦出現炒菜的鏡頭,她就聞到了香味,她在頭一天晚上說明日真不想去上班,生個病就可以請假了,果真第二天的早上就感冒,發燒不止。
但西夏弄不明白那玉米棒子是怎麼回事,竟無縛無系地就掛在了馬的肚子上,玉米棒子的纓兒紅豔豔的。西夏不去想了,在被窩裡摸尋褲頭,被窩裡沒有,卻發現了就高高地掛在牆上的一個木頭撅子上,不禁嗤嗤而笑了,夜裡她脫褲頭的時候,是隨手一撂的,撂得那麼準,掛在那麼個地方!子路蜷在一邊,呼嚕嚕地打著酣,她抓住他的腳,提了提那短而肥的腿,說:“快起來!你還說今早要起得早哩,太陽都出來了還睡?!”子路醒過來,嘴吧吧地響了兩下,立即像土匪攆著了似地跳下炕,一邊蹦趾著一邊蹬褲子。
夜裡送走了客人,西夏熱水洗了下身睡去,人已經是乏得挨枕頭就迷瞪了,子路和娘收拾了碗筷,把兩個瓶子裡的剩酒灌在一個整瓶裡放進櫃裡,過來到炕上卻把西夏戳醒要幹那種事。西夏說:“你喝了酒來精神了,我可沒情緒,要憋得慌,你自己解決去!”子路說:“在老家的第一晚,以後有紀念意義哩!”西夏用指頭戳他的臉,趴在炕沿上去取提包裡的衛生紙,子路噔地就把電燈關了。西夏說:“你不是喜歡拉著燈,還要放一塊大鏡子嗎?”子路說:“這是在高老莊……”已爬上來。西夏就這樣把褲頭揚手撂了,說:“剛才那些婆娘我聽見她們說我年紀小,怕你滿足不了我呢,她們哪裡知道我現在倒真怕了你……個頭小原來把肉長到這裡去咧!”西夏這麼說著,聲音就不對了,開始哼哼唧唧呻吟,子路忙用嘴去堵嘴,那叫聲越來越大,堵不住,抓過枕巾讓她咬住,又將被子的一角蓋在了她的頭上,低聲說:“不敢叫,不敢叫,這是在高老莊哩!”西夏哪裡顧得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