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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老人家面帶笑容，和和氣氣，說出來的話可真是……有點強硬。
這種帶一點護短的情緒是幾個意思？
呂家為什麼要護著這樣一個名譽掃地，沒資源沒背景的十八線小演員？
小青擰煮出來的茶水格外清甜回甘，熱騰騰的茶氣縈繞在鼻尖，驅走了夏日的燥熱。
伴著蟲鳴聲音的樹蔭下，茶几上的流觴小假山潺潺水聲格外有一種安定人心的靜謐力量。
送走嘈雜的劇方代表們，趙爺爺看一下氤氳夜色，打電話給呂非然，喊他回家一起吃飯。
呂非然回到呂家老宅的速度很快。
形色匆匆，進門直接去書房見呂爺爺。
老人家在練習書法，穿一身乾淨利落的太極服，有那麼點道骨仙風、洞察世事的意思。
“爺爺。”呂非然下班後就被老管家趙爺爺直接叫回來，他有點著急，想早點回山水人家守著夏恬。
她最近總是很安靜，安靜的反常。
還是不跟他說話，也不回應他的話，更不會喝一口他煮的湯。
呂老爺子看他一眼，停下筆，“我記得你出國之前就和一個女孩子談朋友？”
沒頭腦一句話，呂非然默然，少年時候造下的孽，現在正在償還中。
“要是六年前，你領回家裡的是她，我會同意你們在一起。”
呂非然知道，爺爺不是個迂腐的人。
他記得小時候儘管家裡很有錢，有保姆照顧家裡人的生活。
爺爺奶奶還是會兩個人一起去買菜，在菜市場上跟人家討價還價。
儘管有時候司機帶他們去菜市場的油費，都比砍價省下來的幾毛菜錢昂貴。
他們兩個老人，還是樂此不疲的這樣做。
他不懂，就問爺爺為什麼，年輕一點點的爺爺只是笑笑，捏著他好奇的小鼻子說道：“你奶奶想去那裡，我就跟著去湊熱鬧。”
奶奶離世的時候，爺爺哭了好久。
核桃一樣大的眼睛，佈滿紅血絲。
呂非然那個時候不懂，夫妻伉儷情深，在一個佈滿星輝的傍晚，一起坐車去菜市場，是老一輩人特有的浪漫和幸福。
幾度相逢，幾度滄桑，站在回憶中央的老人們，風華不再，但仍存愛重。
人間，最幸福的事情，莫過於此。
如今呂爺爺開口說這句話的意思就是，六年前是六年前。
呂非然沉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