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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府數十里外,城牆邊處一片密林之中,一女子腳尖踮於樹頂,負手而立。
她身著深色麻衣,面相秀氣,背挺得筆直,尋常百姓穿的麻衣在她身上多出了幾分氣勢,鷹隼般的目光靜靜觀望著遠方,耳朵不時微動著。
下方樹旁邊停著輛四輪馬車,由三匹健騾拉著,體格雖壯,毛色卻很是雜亂,正低頭吃著草;車上則坐著五個人,個個渾身溼透被雨打成了落湯雞,正是齊國六扇門的一眾捕快。
念棋甩了甩頭上雨珠,抬頭望了眼,巨樹很高,按照她的目力依舊望不到樹梢之上的人,不由得小聲問道:“神捕,周大人在上面幹什麼呢?”
孫世賢下意識捋了捋羊角胡,卻捋出一把水,嘴角抽了抽,放下手低聲道:“先前趙家那邊好像有人在相鬥,周大人應該是去上頭察看了。”
念棋瞪大了眼睛:“趙家裡咱們這兒可是足有數十里啊,這麼遠隔著雨都能看得到?”
“不然呢。”王龍接話道:“周大人可是半步宗師啊,別說十里,就算再遠點都能看個一清二楚,更能聽得一清二楚,感官能力與我們已經不是一個級別的了。”
念棋眨眨眼道:“那下雨天豈不是要被吵死。”
“你傻啊,這個境界的武者當然會選擇性過濾掉不重要的聲音啊。”
“那咱們現在說話,周大人也能聽得到咯?”
“當然了。”
“那神捕你把聲音壓那麼低幹嘛?”
“……”
“別扯這些廢話了!”鄭飛不耐煩道:“那個拉咱們過來的車伕去小解大半天了,怎麼還不回來?李渡,你過去看看。”
“憑什麼我去……”
“讓你去你就去,廢話真多。”
樹梢上,女子的神情始終沒有因為下方屬下的談話產生絲毫變化,她將趙府內種種動向收進眼底,之後從樹上躍下,跳到馬車車頂,對著準備往林中探尋的李渡道:“不用去了,他不會回來了。”
孫世賢神色一凜:“周大人的意思,莫非那個車伕……”
周扶玉淡淡瞥了他一眼:“孫神捕,你太懈怠了。”
那車伕把他們拉到這裡多半有所圖謀,而這又說明了,早就有大楚本土的勢力注意到了他們,並做出對應佈置了。
孫世賢冷汗直冒,半跪賠罪道:“屬下願受任何懲罰,請大人降罪!”
“現在不是論罪的時候。”周扶玉抬頷示意,道:“先離開再說,你來拉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