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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鼻酸味的拳頭伸到他臉前。那人哈哈大笑著離開,我突然哭了。我意識到了在這種地方,一個緊緊捏著拳頭的人是多麼的愚蠢和笨拙。夜生活的原則也許就是如此,你可以破口大罵任何你不認識的人,因為你討厭他牛仔褲的顏色;你可以跟隨便什麼人在燈光昏暗處深深地接吻——一旦酒醒了你就會和他永別,因為你不再記得愛情曾經悽楚地來臨過;你也可以微笑著,狂笑著,冷笑著欣賞那些玻璃瓶,玻璃杯,玻璃菸灰缸碎成一簇又一簇的花……但你就是不該握緊你的拳頭,那是不合時宜的。
“咱們走了,”我知道他完全聽不見我在說什麼,我看的見自己滴下來的淚在燈光裡扯成了一絲閃著光的線,“你看人家都在笑話我們,咱們走嘛,哥哥,你聽話……”
我和一股從背後吹過來的夜風一起,合力把哥哥推到了計程車的後座上,然後我也坐進去,這一次,換他的腦袋緊緊貼著我的肩膀。去哪裡呢?這個樣子說什麼也不能回家的。不如去姐姐家裡好了,我賭氣地想,讓她也看看她都做了什麼。哥哥突然莫名地清醒了一下,對著司機清晰地報出了一個我聽都沒聽過的地址,然後又立刻陷入昏睡,簡直像迴光返照——呸,這麼晦氣,鄭南音,你要死哦。
我總是會在需要的時候,碰到好心人。比如,這個計程車司機看我可憐,就幫著我一起把哥哥拖上了樓,“幾樓呢?”他問我。可是這正好也是我想問的問題。這個時候哥哥的手上突然顫巍巍地搖晃著一把鑰匙,就像是個笨孩子在努力玩一項完全不擅長的遊戲。我抓過來一看,鑰匙上刻著門牌號。我感覺自己就像《一千零一夜》裡的人,帶著陌生人裝作胸有成竹。其實毫無把握地未知的山洞,載我們到這兒的計程車兀自停在一棵美麗的楊樹下面,車燈一閃一閃,是溫柔的駱駝。
開啟門,我就知道了這是誰的家。我只是驚訝,哥哥居然一直沒有把鑰匙還給她。
他立刻就把自己扔在了地板上,也不知道疼。只好隨他去了,我嘆口氣,關上那扇敞開得肆無忌憚,也像是喝多了酒的門。門鎖那一聲輕輕的聲音還是提醒了他什麼。他的聲音從我背後傳過來:“小薏?是你麼?不可能的吧?”
在徹底入睡之前,他輕輕地深吸了一下,似乎是想要微笑了,他重複道:“不可能的吧——”就像是在詠歎著什麼。
不可能的吧?可能嗎?江薏姐真的回來了嗎?重點是,她真的可以對哥哥這樣招之即來揮之即去嗎?還有更重的重點,門後面,真的回事哥哥和江薏姐一起出現嗎?我用力地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