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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淚
她睜開眼的時候,天花板正在滲水。
深黑色的、長滿了青苔的天花板,正在往下匯聚一滴骯髒的水珠,正對著她的眼睛。
她的感知在一點點復甦,溫熱的血液從心臟向軀幹和四肢,讓麻痺的神經重新感知外界。
右手手背傳來一點溫度,乾燥又妥帖,只有那麼一點溫暖,卻讓她眼睛發酸。
應白忍不住眨了眨眼,把莫名的情緒逼了回去,再睜眼時,天花板已經是再普通不過的模樣,那些斑駁被手背的溫度所驅散,成就了她短暫的心安。
可應白不能依賴這點溫度,她已經一個人在風雪裡走了九年。
她不怕冷、不怕辛苦,甚至不怕死,卻怕有人庇護。
應白看都不用看,就費力地想要抽回手,馬上要成功了,蒼白的指尖眼看著就要從握緊的虎口裡脫出。
可那手突然收緊了,捉住了她快逃開的指尖,幾乎是下意識的,把她牢牢圈在自己掌心。
“醒了?”應蒼林的聲音帶著些剛睡醒的低啞,額上還有趴著睡著的壓痕,頭髮也亂了,握著的手又再收緊了些,牽動手腕上的錶盤反射出夜燈的光,已經凌晨三點了。
“我公司的人呢?”言下之意是該守在這的是公司的人,是經紀人,是助理都好,不該是他。
“你助理就一小姑娘,讓人守這麼晚,回去路上出什麼事你負責嗎?”他避重就輕,笑著含糊過去。
“我付薪水給她,沒給你。”應白口氣淡淡地說。
“肉償好了。”他的笑隱在昏暗裡,只聽見他的聲音帶著些沙,反而讓人有溫柔的錯覺。
應白卻堅定地抽回了手,蓋住自己的眼,輕輕吐出一個“滾”字,不再看他。
奇怪的是,應蒼林沒生氣,也沒試圖把她的手抓回來,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空氣在病房裡沉默地凝固著。
應白眼睛被自己遮了,在黑暗中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過了好久,身邊突然微微陷了些下去。
一個吻落在了應白蓋住眼睛的手背上,溫暖的氣息從指縫漏到她的眼睛上。
“別怕,如果你不想,我們就不做。”他的聲音溫柔極了。
可對應白來說,任何的溫柔都是把捅進軟肋的刀,尤其是他的。
“假惺惺。”她的聲音涼得和冰一樣,仔細聽來,卻帶著些嘶啞。
應蒼林卻沒放開她,手臂支在她的發旁,半伏在她身上,看著她反蓋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