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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洄對外公的生日宴不抱興趣,而且他很挑食,對那些精緻但無趣的食物也沒有期待。
他更希望像自己小時候一樣,一家人圍坐在餐桌邊,桌上擺著個大的老式奶油蛋糕,還有陳媽做的豐盛大餐。
但這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後來他們幾乎不在家過生日,在這種本該溫馨的場合,蘇洄總是要被迫見許多與他無關的人。
外公季泰履事事求精,極度嚴謹,無法容忍任何錯誤,更是將他這麼多年苦心經營的臉面視如珍寶,高過一切。
即便是母親,當初繞過外公和父親戀愛、結婚,也險些被他趕出家門,並且說出“不離開他,這輩子不要回來”的狠話。
或許這狠話太像賭咒,沒等母親離開,父親蘇晉就遭遇車禍,離開人世。像還債一樣,將季亞楠還給了季家。
季泰履並不為蘇洄父親的離去而惋惜,而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要求蘇洄改姓,跟著他姓。認為蘇晉早早離開,不必在他的外孫身上留下什麼痕跡。
在季亞楠的堅持下,這一要求沒有實現。這是母親少有的堅持,就像當初她執意要把“亞男”改成“亞楠”。
蘇洄時常聽外婆說,母親長大後對原本的名字有很大意見,她認為自己不亞於任何一個男性。兩人爭執不下,吵過好幾次架,最後在外婆的調解下,兩人各退一步,只換了一個字。
這些往事令蘇洄無比好奇,當初在姓名與愛情上都頗為叛逆的母親,到底是怎麼變成如今的樣子。
或許是因為他吧。
因為驕傲的母親有了個患精神病的孩子。
“我給你挑了一套衣服,放你房間了,你就穿這套來,不要穿別的,記住了嗎?然後禮物我也給你準備好了,見到你外公之後就送給他。”
蘇洄聽著電話裡母親的聲音,沒有打斷,哪怕他心裡認為生日禮物由他人準備是很無禮的事。
他知道母親不信任自己,沒多少人信任自己。
就連他喜歡的陳媽,都不能百分百相信他說的“我真的吃過藥了”,還是會報以懷疑的態度,再問一次。
“對了,五點鐘我的髮型師會到家裡去給你理髮,你現在頭髮太長了,不像樣子,剪了清爽些。”
“好的。”蘇洄平靜道。
躁狂的興奮中和著家人給予的沮喪,蘇洄從花園,踱步回到自己的房間,這是他每每逃避的必經之路,像喪家犬鑽離門洞的過程。
推開玻璃移門之前,他就看到了那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