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楚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快眼看書www.kyks.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快,“我想去大都會藝術博物館,還有紐約切爾西,那裡有很多畫廊,一整條街都是,哦對了,還有新當代藝術博物館,你知道嗎,那棟建築就像很多個盒子疊起來的感覺,哦對了,聽說最近還有烏爾斯·費舍爾的展覽……”
寧一宵安靜聽著,不由自主便記在心裡。
蘇洄一邊說著,一邊感覺自己解體開來,另一個自己能發現自己不受控,彷彿他的身上有一個逐漸變大的洞,一切都在往下漏——說不完的話,逐漸剋制不住的小動作,還有一顆愈發靠近寧一宵的心。
不想嚇到他。
像是忽然從一個夢中驚醒那樣,蘇洄頓住,站在原地,停止了說話。
寧一宵也停下來,看向他,“怎麼了?”
蘇洄低頭看了一眼時間,“太晚了,我該回去了。”
寧一宵點頭,“我送你。”
“不用,我打車回去。”蘇洄看著他,“很遠的。”
蘇洄的衣服好像總是大大的,框在他身上,過大的領口總歪著,讓寧一宵每次看到,都很想替他整理一下,但他從未動手。
他怕越理越亂,或是下意識做出什麼別的、令人困擾的舉動。
蘇洄說著要走,眼神卻又想留。大樓的霓虹對映在他瞳孔,像兩汪在風中飄搖的燭火,下一秒就會熄滅。
寧一宵輕笑了笑,揚了揚下巴,“走吧。”
他看著蘇洄上車,也看著他趴在車窗,像只被送養的小貓,一聲不吭地睜大雙眼,漸漸消失在車流中。
撤退計劃一再失敗,寧一宵開始懷疑自己的決心。
一向現實的他,甚至開始產生不切實際的幻想,假如蘇洄沒這麼觸不可及,如果自己沒有負累,擁有的不是被貧窮和窘迫所寄生的命運,會怎麼樣。
幻想的存活期很短暫,一條信用卡還款資訊就足以殺死,很脆弱。
回家後的蘇洄免不了一頓責罵,但他想著寧一宵受傷的樣子,不免有些走神,也就沒那麼在意。回到房間,他收拾了很多東西,最後發現可能大多都不需要,最重要的是藥,很多很多藥,缺一次都會不正常。
他開始害怕在寧一宵面前吃藥,害怕寧一宵好奇,去查這些藥治的是什麼病,害怕他討厭自己。
季泰履將這次出國視為一級危險事件,說了又說,連要派出去的保安都挑了好幾茬。蘇洄站在二樓的陽臺看著樓下的幾名保安,心裡無端有些難過。
他不想一輩子這樣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