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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尿苔就要埋怨善人了,为什么要把蜂箱推下去呢,要推下去你推么,偏要叫我也一块推。善人说:要不推下蜂箱,你让他们打起来呀?!这不,他们都退了,蜇了你一个,救了多少人呢?如果……。狗尿苔说:你咋和支书一样样的,又训我哄我呀?善人说:我和支书不一样,我是讲道的。狗尿苔说:道是个啥,能吃能喝,在哪儿?善人说:今日就是道么。狗尿苔说:今日是啥道?善人说:道是天道,人人都有,并没有离开人,因为人是天生的,什么时候求,什么时候应,什么时候用,什么时候有,天并没有把人忘了。狗尿苔说:榔头队和红大刀也不会把咱忘的?哼,不知道他们咋恨咱哩!善人说:恨咱啥呀,恨咱没让他们出人命?!
这时候他们闻见了呛呛的焦煳味,但坐在半山腰的坡凹里,他们还没有看见窑神庙里起了烟火,而一只老鸦匆匆飞来落在了不远处的一棵槐树上,而槐树上的一只头上有着紫色冠的鸟立即说:老鸦,老鸦,这里不是你能住的。老鸦就说:你看清,谁是老鸦?!紫冠鸟说:哇,是扑鸽,你钻烟囱了,这么黑?扑鸽说:窑神庙起烟火了,把我熏的。狗尿苔还疑惑着,窑场崖畔上人在大声叫喊,而山下村口也起了叫喊声,他们在叫喊什么,听不出来,只是嗡嗡一片。狗尿苔对善人说:窑神庙放火啦,咱快走。善人说:你咋知道?狗尿苔说:鸟说的。善人听不清鸟在说什么,他说:鸟说的?你碎(骨泉)是啥生物,这奇怪的。但他告诉狗尿苔:如果真是窑神庙放火了,咱更不能现在走啦。
红大刀砸了窑神庙,还是没有解恨,天布在指挥着守住路口,中山就是一条路,守住路口了,不让他们进村,就在窑场上喝风屙屁去!红大刀在路口点燃了柴禾,这些柴禾都是从各家的麦草集上扒来的。先是扒榔头队人家的麦草集,那些人家的媳妇或老人就守住,百般求饶,哭哭啼啼,这已经差不多是下午了,大半天都没有吃饭,又饥又饿,再遇上这些人哭啼不断,红大刀的人心里长了草,而同时疥疮却肆意地痒起来,交裆都要快抓烂了,还是痒,有人就说:日他妈!不让扒就不扒了,扒霸槽家的去,霸槽家没人!呼呼啦啦跑去霸槽的老宅院,将那麦草集子扒了,连后窗外的那一堆包谷秆也扒了。扒了麦草集和包谷秆后,就扒红眼了,在院子里,上房里,厦子屋里,和那个曾经关过支书的柴草棚里砸开来。门破了,窗子烂了,桌子凳子都断了腿。上房柜盖上那个大盆里养着太岁,盆子砸了,太岁掉在地上像是一摊黑泥,而太岁水流得到处都是。马勺说:可惜死啦,这水能喝哩!好几个人在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