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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越來越快。當第一列貂羽金蟬惠文冠的影子自水中反映到他眼中時,他像突然間發了瘋似的。一翻身往斜坡上奔,到得路上“哇”地一聲狂喊,雙手護頭,埋著腰直往馬隊中衝——他想到報答師父之恩、緹縈之情、衛媼之義,以及江湖朋友的期許,都在這一衝上面,所以出盡全力,其去如飛。
分三行騎在馬上的,都是郎官。十之八九原是富貴人家的子弟,自願投效,來充皇帝的侍從。看來鮮衣怒馬,威儀赫赫,其實少不更事,無甚用處,何況就是匹夫拚命,亦有辟易千人的氣概,所以看見朱文埋頭直衝,一個個都慌了手腳,有的取弓拈箭,有的勒馬待避,頓時人影凌亂,蹄聲雜沓,加上唏聿聿的馬嘶,橫橋前面,亂作一團。
這一下後面驚慌了,不知前面出了什麼事?同時車駕阻塞。皇帝的一色純白駟馬所拉的黃蓋朱輪安車,就在離橫門不遠之處停了下來。坐在皇帝右面,名為“驂乘”的郎中令張釋之,一跳下車,仗劍護衛。
但這只是片刻的緊張,皇帝正待查詢其事,已有負責指揮整個儀衛部隊的衛尉,飛騎奏報,說是有人犯蹕,業已被捕。並且為了他的警蹕不嚴,出此小小的意外而清罪。
“噢!”皇帝平靜地問:“犯蹕的人,可帶著武器?”
“並無武器。”
“那就走吧!你的責任,等回宮再議。”
於是重新整理隊伍,繼續行。當前隊開始移動時,在等待的後隊保持著高度的肅靜,若非偶爾有馬匹噴鼻的聲音,在屋子裡的人、不會想到門外有如許車騎。
就在這乘輿將發未發的一刻,有個如霜空鶴唳、巫峽猿啼的聲音,清而且哀、哀而且厲,如一把寒光閃閃的利刃,劃破了死樣的岑寂。
“冤——枉——”
那悽楚的聲音,一下子打入每一個人的心底深處,無不以關切的眼光一,搜尋著聲音的來源。在明亮的陽光下,他們看到道旁的社祠中,衝出來一條穿著青衣的纖瘦的身影,在急速地移動。一雙白皙的小手高舉過頂,頂著一方木簡。這是非常容易明白的,穿青衣的女子有著非皇帝不能替她昭雪的沉冤。
忽然,負責警戒的校尉。記起了自己的職責。看到那女子奔向乘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