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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鼠你醒,醒,醒……”我在一連聲的催促中,睜開眼睛,從美女環繞的夢境裡奮力掙脫出來。我睡的是沙發,丁昭南大師睡雙人大床,當然,他是一個人。自從中風以後,丁太太說為了方便我照顧老師,就自作主張,和老公分房睡了。
“您要上廁所麼?”我拉扯好 自己的睡衣,扣上釦子,才完全清醒過來,說起來今年六月初上海的早晨,還是讓腿腳有些涼意。“誰說世界在變暖?莫名其妙的哥本哈根會議。”聽了我的牢騷, 大師左半邊臉給出一個很熟悉的笑容,甚至可以看見鬆弛的酒窩,但是右臉,還是紋絲不動,緊繃繃的,連皺紋都平復了不少,顯得紅亮飽滿,好萊塢那些過氣的女 明星,注射肉毒桿菌令臉部輕微癱瘓,大概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他從左邊的睡衣口袋裡掏出香菸盒和打火機,我替他取出一支菸,他自己點著了,左手送進送出,抽,長長出了一口氣,歪斜著嘴說:“要的……這個,金南京……”右手軟軟的在袖管裡耷拉著,彷彿一整束沸水中撈出的烏冬麵。
我鋪排妥帖被褥,給他整理縮在睡衣袖子管中的右手臂時,他突然對著我很嚴肅的說:“昨天晚上,我,硬了。”
我一呆:“什麼?”隨即醒悟過來;“那很好啊,那是好事情,說明您快康復了。”
熟悉的笑容又在左臉浮現,同時夾帶著一些罕見的天真和期許,大師悄悄地靠近我,說:“嘿,今天晚上,我做人……和她睡覺……團圓了。”我看看三樓的樓梯,為了不讓他失望,點一點頭,隨口應道“是啊是啊,團圓,真是很大的喜事呢。”
吃完千篇一律的養生早飯,丁 昭南大師一定要去小區西邊的假山看看風景,那是他在生病以前就養成的習慣。很多時候,他對我畫面上的缺點和建議,也都是在假山邊上,那個蓋著雙層琉璃瓦的 亭子裡,一邊抽菸,一邊緩慢低沉地說出來。這裡的保安很森嚴,而丁家的獨棟別墅,正處在整個小區最昂貴也最森嚴的所謂“帝王區”,一共才沒幾戶人家,卻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