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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了,空氣中還帶著溼意,冷風從北窗吹進來,寢室裡長久積攢的異味一掃而空。我從蚊帳裡探出頭去,只見一屋子的撲克牌,像某種巨大的飛蛾,吹得到處都是。
我起床,裹著被子給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氣喝光,覺得還不夠,但熱水瓶已經全空了,即便剛才喝下去的水也不知是隔了多少天的。重啟階段,燒空了的腦子只能指揮身體做一些最簡單的動作,有點像一個人被嚇呆了的感覺,只是沒那麼突然,而是緩慢的、揮之不去的呆。
我在褲兜裡找煙,口袋裡竟然還有半包福牌,我點起煙抽了一口,輕微的寒意透過棉被披上全身。我穿上衣服,手臂痠痛,膝蓋發飄,還是堅持著走出寢室,在靜悄悄的樓道口用力跳了幾下,全身的關節咯吱咯吱作響。抬頭看見隔壁寢室的人走過,我揪住他問:“今天為什麼人煙稀少的?”那人告訴我,市裡在開人才招聘大會,針對應屆生的,提供兩千多個崗位,四樓的人全都跑去湊熱鬧了。我問他:“你怎麼不去?”那人說:“我爸爸是公務員,我直接就能去稅務局上班,我混張文憑就可以了,我怕個屎啊。”
懂了。
我一個人沿著小道往操場方向走,道路冷清,樹木正在甦醒,冷而陰沉的天氣裡,鳥叫聲,貓叫聲,遠處某個鍋爐房的低頻轟鳴聽得真切起來。
一直走到操場看臺後面。三五個新生模樣的人在不遠處踢足球。我拖著虛弱的腿沿著那堵峭壁走進去,看見四根樹樁死在圍牆下,迷你窯洞還是和以前一樣,裡面那扇鐵門鎖得緊緊的。
空蕩蕩一無所獲。
翌日是齊娜的生日。在人才市場,這幾個人除了被擠掉鞋子之外,還填了十來張招聘表,填完之後這些表格就匯入成千上萬的表格中,像彩票一樣等待著某公司的人事部將其抽取出來。老星說,這件事無所謂,還是齊娜的生日要緊,張羅著買蛋糕,帶她出去血拚。
我獨自去火車站,母親給我寄來一個郵包,本應直接寄到學校,陰差陽錯地滯留在了火車站貨運處,得我自己去提。那是陰霾死寂的下午,正適合發生陰霾死寂的事,我在貨運處等了很久,抽著煙,不時地有人插隊,穿黃色背心的工人在陰影濃重的地方穿梭而行。
母親打電話給我說,這是父親的一些遺物,她那兒不能放了,只能寄給我儲存。考慮到我快要畢業了,找工作租房子,一個小小的郵包放在我這兒應該不是很麻煩的事。
可以,就這樣。
郵包到手時,發現用封箱帶綁得嚴嚴實實,抱在懷裡並